夜色中,合欢严肃的点了点头“我记住了,叫商米对吧,我会找到她的”
一个拳头毫不犹豫的砸在她头上,司命恨铁不成钢道“是商依米,依米!这名字有些拗口,给我好好记住了,否则小心我去把你偷藏的酒窖给端了”
那可是她真命根子啊!
合欢眼神一清明,把商依米这个名字牢牢记在心里,并做对天发誓的模样,说“我绝对不会忘记的”
“嗯嗯!”司命满意点头,说“大姚的帝王星已乱,我们必须在天庭其他人察觉到之前,把它给纠正回来。那倒霉皇帝该死的弄死,该上位的就抓上位,知道不!”
“知道知道”
合欢连着说两个知道,看着司命合格的表情,心底偷偷松了口气。别看司命平常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但认真起来的时候,还是很厉害的。至少干坏事,天庭中没有人能比得过他。
把重要事情交代完了,司命突然把储魂珠丢给她,珠子里琴诀的魂魄已经沉睡,所以感觉不到任何气息。
司命说“说不一定他那天就醒了,一直放在天庭中总是不安全,不如让他跟着你,没准关键时刻还能帮上忙,毕竟只有你一个人我实在不放心”
其实合欢想说,既然不放心,不如跟她一起下凡,两人一起,也总有个照应。
仿佛看穿她心底所想,司命一声嗤笑,摊开双手,说“偷下凡间如果被发现,那可是被剔仙籍的大罪,我怎么可能去做这么危险的事,而且要是真的被除仙籍,那多丢脸啊!我才不去呢”
合欢一时恨得牙痒痒,只差扑上去咬两口,方可泄心头之恨。
可司命的手脚更快,见四下无人,抬起脚朝着合欢的后背就是一踹,直接将她踹下南天门,朝人间摔去。
末了!还不忘朝那越来越小的人影挥挥手,叮嘱道“在凡间别乱用法术,否则要是被天庭的人知道了,我会送你上诛仙台最后一程的”。
风声呼呼从耳边吹过,头发被吹得胡乱飞舞,一手拿着储魂珠,合欢忽然记起五千多年前,那个跟自己要红线去绑头发的无耻星君,心道;此生认识司命,真是她最倒霉的事。
凡间吗?不知道,在凡间北极星君,现在是否安好,如今长成什么模样。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诗经》
时间正值三月初春,江南水乡,繁花盛放。懿画阁的后院中,一位白发老人正提笔做画,手起笔落,墨染宣纸,一朵红得娇艳的桃花跃入画纸之中。
花姿妖娆,随风轻舞,看似艳丽,实则孤傲,在花心点上朱红,大功告成,老人上下欣赏一番,满意的舒展眉头。
老人名唤薛逸竹,是这江南有名的画师,其中以画桃花最为出名。正如此时,一只粉蝶从窗外飞进,轻盈的落在画纸之上,扇动着翅膀。过了一会,似乎没有闻到桃花特有的清香,粉蝶飞起,在画纸上盘旋几圈,才念念不舍的飞走。
望着这只迷糊的蝴蝶,薛逸竹‘哈哈’大笑出声。才刚刚落笔,就听窗外传来树枝折断的声音,以及那脱口而出哀嚎“哎呦喂!我的屁股”。
薛逸竹将头伸出窗外,依声望去,却见自己后院中的桃花树下,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清秀的红衣女子。
女子容貌姣好,性格活泼,此刻正扶着腰慢慢站起,那只迷糊的粉蝶徘徊在她身边,环绕飞舞。
薛逸竹此生最爱桃花,其中理由并不为外人所知,世人只知,这人虽爱桃花,但家中却只有一棵桃树,在薛逸竹还未搬进懿画阁之前,这棵桃树就已存在,到如今怕是已有百年光阴。
他平常就对这棵桃树极为爱护,而这名从天而降的女子,就在刚才压断了一根很粗壮的树枝。树枝上还有许多刚刚冒芽的花苞,看得薛逸竹心痛如刀绞。
正巧那女子起身,突然意识到什么,朝地面看去。薛逸竹随着她的视线看去,却见地上空无一物,那女子忽的跳了起来,猛地跪到在地,双手朝地面一拢,捧着些什么,痛心疾首道
“我的琼浆玉露!你怎么这么命苦,居然随便一摔,就给摔碎了。这样的好东西,倒是便宜这棵桃花树了”。
原来这女子正是合欢,她被司命一脚踹下凡,正好落在这懿画阁的后院中,落地时,因法术不济,只来得及护好自己不受伤,却忽略了从七公主府上贪污来的琼浆玉露,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从兜里给掉了出来。
七公主给她的酒是好酒,装酒的瓶子却是个寻常东西,这不,摔得粉碎,好好的仙家至宝,她才喝了几口,就贡献给一棵桃树了。
合欢悔死的心都有,却听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姑娘擅自闯入我懿画阁,不知有何要事?”
合欢转头望去,见一个两鬓花白的老人站在身后,莫约六七十来岁,虽头发花白,眼中却清明得很,声音混沌有力,气质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