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灵的寿数到尽头时，会逸散出因果值，然后顾圆在附近把这些因果值吸收，这是目前已知升级因果值的唯一方式。

所以战场确实是顾圆最好的选择。

但是两军对垒，无数士兵作对厮杀时，顾圆自问也做不到，真像黑白无常一样，心无波澜的置身世外，在边上旁观。

就算顾圆真能做到心如止水的面对死亡，久而久之，这些无数凡人死亡的画面，无疑也会让顾圆增加对死亡的漠视，变得人性越来越淡漠。

深入思考进去，淡化顾圆的人性，这也许正是生死簿系统的目的。

但顾圆有自己的行为准则。

所以梁国边境的战争无疑更适合顾圆，因为他在这战场的双方有自己的倾向。

他甚至决定亲身参与进去。

从云天青的屋子里出来，顾圆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但刚回天河宗，顾圆还是先打算陪师父几天。

云天青刚刚有隐晦的和顾圆提起，说掌门真人很想他。

枫林村之战后，顾圆对云秋澜的评价直线下跌，这位又怂又有些市侩的掌门，确实有些配不上天河宗。

所以顾圆这都回来一天多了，也没想着去拜访一下他。

但师兄都这么说了，再逃避也不太好，毕竟掌门还是掌门。

顾圆一路问询，终于在天河广场看见了云秋澜。

老人家盘膝坐在广场的月白瓷砖上，白眉白发，皱纹叠起，似乎又苍老了一些。

顾圆悄然上前，标标准准作了个道揖：

“掌门真人，弟子顾圆回宗复命。”

云秋澜睁开有些浑浊的眼睛，打量着顾圆，叹了口气，整座天河宗，除了他唯一的亲传弟子云天青，他确实是最喜爱顾圆。

和他的身世背景无关，顾圆到来以后，本是冷冷清清修仙的天河宗，突然多出了一丝温暖的人情味。

平日里冰冷寂寥的岁月，也多了些热闹和喧嚣。

天河宗变得更像弟子们心中归属的家的模样。

他年龄也大了，没什么野心。

在顾圆姜阮的小院里，他也去吃过两顿饭，那确实是修仙十年如一日的寂寞里，唯一的一丝色彩。

“你...在怪我。”云秋澜看着顾圆。

“禀掌门，弟子不敢。”顾圆面无表情。

云秋澜闭眼，沉默了好久才说道：

“天河宗隶属于陈国道院，大部分修行资源都由道院派发。”

“道院里至少有十五位元婴，数百结丹。”

“我目前能做到的，只能是不让道院渗透进天河宗。”

云秋澜看见顾圆微微动容，又压低继续道：

“所以，如果你想要做些什么事情，天河宗得有化神。”

“我年纪大了，自问化神无望，所以在你化神之前，天河宗数百弟子的命运，我得负责。”

“你明白吗？”

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往往三言两语就能把复杂的事情说清楚。

顾圆嘴角撇了撇：“您说的好像我真要干嘛一样，我又不是记仇的人。”

云秋澜手指点了点顾圆，浅笑不语。

“没啥事弟子先撤了。”顾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