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斗法的巨响,僧人的咆哮,滔天的火光,令悬空寺寂静的营地,变得一片混乱。
许多练炁士从睡梦中惊醒,出门查看。
“又有练炁士要逃?”有人喃喃自语,因为曾听见中年僧人吼出的污蔑声。
此地的练炁士,并非全是庸碌之辈,其中不少人昨晚都曾敏锐发现中年道士二人逃离。
“昨日新来的那个年轻人,这般快就被颜玉书勾住,贪恋美色至此么?”
一些练炁士盯着陈宣所在的屋子,猜测道。
他们感觉匪夷所思,虽然他们心中也时时忍不住回想,当初与美艳不可方物的颜玉书擦肩而过时的情景,真是人间难见的绝色风景。
但终究只是惊鸿一遇,双方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曾交谈过,颜玉书就已迅速远离。
纵然他们因此情不自禁心生好感,念念不忘,并且为颜玉书即将遭遇的惨事,感到浓浓惋惜……
但难道就因为这个,就要不顾性命,直接和悬空寺做对么?
练炁之人,几乎都是心性不俗的人中翘楚,六欲天的影响也没那般恐怖……中年道士和彪形大汉那种人,只是极少数。
“年轻人自寻死路,放着悬空寺的便宜不占,非要做蠢事。”有练炁士感慨,觉得陈宣必死无疑。
“不对!这年轻人二次羽化了,他反杀了悬空寺的强者!”
突然,有境界高强的练炁士发出惊叹,因为看见陈宣所在的紧闭门扉的屋子,木门被从里面拉开。
“沙沙……”
陈宣面色从容,抬脚迈出房门,他身躯挺拔,一双眼眸沉静如幽黑寂静的深潭,目光四顾,扫过营地中所有人的面孔。
随后,他离开木屋,朝悬空寺僧人聚集的地方走去。
”嘶!他手里的东西!”
有练炁士惊叫,因为他们看见陈宣手里拖着一具年轻僧人的尸体前行,僧人小腿被抓着,身体在地上拖行,整个头颅如同烧着的木炭一般,焦黑中带着火光。
这幅场景太诡异了,他不是要逃走去帮助颜玉书么?
为何要拖着僧人尸体去找悬空寺,他究竟要做什么?
难道他们推测错了?
“阿弥陀佛……”
熬煮米粥的老僧,正在颂念早经的苦行僧,十余道疑惑,并不同程度愤怒的目光,紧紧落在陈宣身上。
营地外,许多林地间劳作的苦行僧,注意到变故,也在迅速返回。
……
……
“道友,你要做什么?”
一个苦行僧皱眉询问,并不清楚具体发生何事:“为何要击杀我寺中门徒?你当真要逃么?”
虽然中年僧人故意大喊的污蔑之语,声音洪亮,传荡出很远,几乎令整个营地中的人都清晰听见。
但事实上,一些人很理智,保持怀疑态度,特别是悬空寺的这批人。
因为,陈宣从始至终,都没表现出异样。
而且,自家两位师兄弟,去人家屋中作甚?难不成未卜先知,猜到陈宣会闹事?
“……”
陈宣没有回答,他将年轻僧人的尸体扔在所有苦行僧的面前,径直走到架着铁锅的火堆之前。
他手中倒持着一只晶莹纤长的玉簪子——“铛!”
“铛!”
“铛!”
清脆而富有节奏的金玉碰撞声,自铁锅边缘,传荡进所有人的心里。
“我看见了……”
陈宣平淡的嗓音响起,他审视的目光,落入对面老僧枯槁浑浊的双目中。
寒风卷起热雾,陈宣继续缓缓开口。
“老家伙,刚才……你在偷看——”
老僧手拿着搅粥的木棒,一脸茫然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