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下的小河村,一场惨烈的厮杀正在进行。
练炁士羽化后,听力远超常人,很快,练炁士都察觉到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
一座座屋子里,陆陆续续,十几位各种打扮的练炁士,或是走出房子,或是跳到屋顶,远远瞧热闹。
”太凶了,绝世凶人啊。”一个练炁士咋舌不已,看到陈宣将年轻老三直接抡死,大开眼界。
“郑涂三兄弟也是好手,说话也好听,为何弄出这种境地?要被活活逼死。”另一个练炁者微微皱眉。
“他们是啥好人?这新到的练炁士看不顺眼了呗。”有人不屑一顾,看到有人愿意镇压这些横行无忌的散修,心中颇为快意。
这几日,郑涂三兄弟做下不少坏事,但实力强横,又会做人,并不得罪同道,因此其他练炁士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我就住隔壁,听得真切……郑涂不该左脚踏进门,因此惹怒人家。”一个最先到场的练炁者,信誓旦旦说道。
“这理由合理么?”那些人摊开手,满脸匪夷所思。
骗小孩呢?
想直接杀就明说,说出这种令人发笑的借口,太羞辱人了……
稍远处。
褚家和李家的几个练炁者,也在屋顶远远看着那小院中的纷争,呆若木鸡。
“火棍爷爷,我眼花了嘛,那是小王、王哥哥?”
一双桃花眼的少女褚青翎,目光呆滞,指着院中那血气冲天,霸道绝伦的身影。
对他的印象,仍还停留在那间雪中的破庙。
相貌英俊,待人热情,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山泽野修,大雪天请他们吃了烤肉。
即使不久前,爷爷与之合作,从桃镇逃脱出来,这个刻板印象也没有多大改变。
但此刻,这个形象彻底颠覆,犹如钟鸣声一下下撞入少女的心脏。
褚火棍也有点懵,完全被眼前一幕震惊,哆嗦道:“呃,这个,这个练武出身的练炁士,就是这样的……”
他曾亲眼见过陈宣战斗的场景,狂风暴雨似的拳头将青铜马头砸的歪嘴斜脸,后来又将四目神人堵在墙角打的身体变形,没了人样……
陈宣吞食一株陆地宝树后,羽化更进一步,实力翻倍成长。
此时,当那蛮不讲理的重拳,落在活人身上,竟是这种惨烈的景象。
练武出身的练炁者,特别是陈宣这种练硬功的,一旦厮杀斗法起来,画面太暴力凶残了……
李家主亲眼见到陈宣,莫名有点发怵,心道这个小王兄弟的实力,竟比褚老头描述的更甚数分,这种强悍对手连他也不愿面对。
“闹得太过了,纵然看郑涂这些散修不顺眼,稍加惩戒便是……此子,杀性太重。”
李家主沉默半晌,这样评价道:“与我等正统练炁士,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为了些许微不足道的凡人,何必做到这种没有回圜余地的地步?
对待练炁士同道如此苛刻,让其他练炁士如何看待?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下一刻。
横生变故,果然有练炁士看不下去。
“两位施主,停手罢,我来说句公道话……”
一个穿着袈裟,膀大腰圆,满面红润的大和尚,手中捻动佛珠,神色慈悲,朝那院子走去。
这劝阻的禅音洪亮,如龙象吟,传荡出很远。
“悬空寺的大和尚入场调停了。”一个眼尖的练炁士大和尚的身份。
满身酒气的大和尚,身份很不俗,传闻是古楚国一个大宗门的俗家弟子,一身修为不在郑涂之下。
此刻下场,不管帮哪一方,都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早不说,晚不说,那年轻人占尽上风,大和尚出来说公道话了。”一个练炁士嘴里嘟囔道。
褚青翎指着大和尚,焦急道:“火棍爷爷,那个大和尚不是好人……狐朋狗友,一伙的……”
她来小河村早一点,这几日,曾看见大和尚与郑涂三兄弟,一齐结伴去南边探索过机缘。
褚火棍紧皱眉头,低声道:“别急,看看情况再说。”
李家主冷声道:“闹剧也该落幕了。”
他能猜出接下来的场面,随着大和尚强势入场,那个小王和郑涂两方,必然会顺着杆子往下爬,相互致歉,然后握手言和,一笑泯恩仇……
毕竟,那个名叫小王的年轻人,气力仅比郑涂高一线,真继续闹下去,他也要承担受伤的风险。
……
……
小院子里。
大和尚捻动佛珠,身上如同庄严宝光弥漫,驱散一身酒气和脂粉气,他抬脚踏出院子,洪亮之音同时传荡而出:
“两位施主,停手罢,我来说句公道话……”
此刻,战场中,两道厮杀身影已经战至白热化。
“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郑涂怀着滔天的恨与怒,战力几乎攀至一生巅峰,刀光血战八方。
“你当然非死不可!”
陈宣非但没有避之锋芒,反而以一种超乎所有人想象的凶厉姿态,一拳一拳,正面将郑涂的气焰直接打落下去……
就在这样的情形下。
在小河村实力稳进前十,甚至前五的大和尚,抓住机会,出来说“公道话”了。
调停之声,传入激烈的战场。
气氛顿时为之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