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烟手拿几十斤重的大斧,面前摆着一堆没劈开的粗壮木头,听清严昼的话后,神情呆滞。
尽管做了心理准备,但显然做少了。来之前只知道狗元卿不当人,还不知道他下属也是跟他一个德行。
“这里,就是你们以后要待的地方了。”严昼手指缺砖少瓦,四面漏风的柴屋说道。
唯一还算完整的那面,堆满柴火。
他还不忘威胁,“以后,你们还需每日劈定量的木柴,我来检查。还有,闲着没事不许出来转,若被我发现你们不听话……呵呵,后果你们懂的。”
邓燕儿原以为最差是个偏僻的厢房,上来就让她住柴房,还要她天天劈柴,一时心理落差太大难以接受。
严昼说完也不过多废话,转身就走,邓燕儿情急抓住他衣袖,小声说:
“仙长,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一个弱女子……”
不等她说完,罡风排山倒海般袭来,把她整个人掀飞出去,连站在一旁的宁烟都惨遭波及,一屁股摔在地上。
邓燕儿倒地,吐出一口鲜血,只听严昼走时愠怒之声,“谁许你碰我了?”
宁烟看他潇洒离去的背影,灰头土脸的站起身。眼皮一抬,邓燕儿正躺在地上,恨恨看着自己。
反正现在只有她们两个人,没人会闲着没事盯着两个炉鼎,开门见山道:“呦,不装柔弱了?”
邓燕儿吐完口中血,反唇相讥,“你不是也在装么?装的那么蠢,哪知你竟是个背面狠角儿。”
宁烟不否认,“彼此彼此。没这功夫,不早在您引导下葬身赤蛇鞭了么?那日之痛,现在想来真是锥心刺骨。”
“你果然还记着!所以你蓄意勾引齐灿,知道他身份不凡,能助你入寒凛峰,就是为了和我抢元卿仙君……”
“对呀,我就是要跟你抢!你无端哄骗我,害我一个无辜人那么惨,背后留下的疤又丑又大。你就等着吧!元卿仙君迟早是我的。”
对付雌竟姐,跟她讲理是讲不成的,她们的脑子都长在男人身上。
反正最后所有的错都会被强行弯曲成自己的错,直接承认,让她产生危机感,更能激起她的斗志。
然后,抢来抢去,发现抢到手的是一支穿心箭,那可有意思了。
宁烟露出大大笑容,落在邓燕儿眼里就是小人得志,心中更恨。
“别这样看我,你这么弱,等会我一个斧头不稳,给你脑袋开瓢里怎么办?哎呀呀,想想都可怕!”她作势要去拿斧子,夸张的说。
邓燕儿果然面带惧意,强撑起身,灰溜溜进了柴房。
宁烟顿觉无趣,收回笑,感到腰间传音石震动,齐灿在联系她。
她现在心情不好,没有理会齐灿。一想到自己现在细胳膊细腿等会还要撸一堆柴火,就恨不得直接冲上峰,把狗元卿掰成两半当柴劈了。
咬咬牙,她攒出一口气,拿起生锈的破斧子动手劈柴,手起斧落,柴没劈成,手上力度骤然减轻。
扭头看去,手上就剩个把儿,斧头无影无踪。
身后有人嚷道:“喂喂!小娘子作何这般憎恨我?不就是几天没见面么,这就因爱生恨想要我命了?”
宁烟心虚回身,表情始终淡淡,管理堪称满分,“抱歉,我失手了。没伤到你吧?”
柴屋外是一圈极其不走心的木制篱笆,此处曾经是个别院,如今废为柴屋。
她脱手飞走的斧头不偏不倚,砸在了齐灿身后那片篱笆一截上,哗啦啦声音响起,篱笆几乎倒了整面。
齐灿笑吟吟来到她面前,捂住胸口,“当然伤到了,我的心都快被劈碎了。小娘子心疼否?”
宁烟回答滴水不漏,“齐公子说笑,真心疼我也拼不齐您这碎成千万片的心。公子大驾光临,是为何事?”
对待这种有段位有经验的渣男,想要把握好分寸很难,不能表现的太过热情,也不能表现的太过冷淡。要取中间值,若即若离的暧昧。
太热玩完就丢,太冷知难而退,想要攻略,必须畅谈人生理想,了解他的需求,给予适当精神鼓励。
不要问宁烟为什么有这种经验,因为她自己曾经就是这种人。
齐灿神态一如既往轻佻,“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不是想着小娘子日后能和我朝夕相处太高兴,特地来见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