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弟弟忐忑地伸出手指去触及野猪的獠牙,她使坏地“欸”了一声,吓得弟弟猛然收回了手指,带着哭腔喊道:“姐,你吓死我了。”
妈妈连夜给野猪肉麻盐,麻花椒,最后吊在灶台上面,“明天我也不上工了,给你一路去县城农贸市场看看有没有要买的。”
“明天去县城?耶,我刚好放周末假。”
弟弟很兴奋,很兴奋。
第二天。
天没亮,妈妈就来敲响她与弟弟的房门,“早点出发,早点去赶车。”
何麦穗躺在床上懒洋洋地回答道:“起来了,妈妈。”然后伸出手抓了抓旁边的衣服裤子。
坐在床上打着哈欠,然后迷迷糊糊地穿衣服,待梳头编麻花辫时,她已经清醒多了。
来到灶屋倒水洗脸时,发现妈妈已经将猪食煮好在放冷了。
“等喂了猪,我们就出发,早饭去公社买包子吃,你们觉得怎么样?”
她与弟弟齐齐点头。
喂了猪,背上剩余的野猪肉与野猪肚,锁好院门,便朝着公社走去。
虽然天没亮,但妈妈手里有电筒,弟弟紧紧牵着她的手,何麦穗故意开口聊天,转移弟弟的注意力。
走着走着天就蒙亮了,妈妈关了手电筒,而他们也到了公社。
花几角钱买了十个肉包子,何麦穗吃了六个,弟弟与妈妈各吃了两个。然后来到公社汽车站,先找到班车。
班车后车门关得严严实实,只能从前门上车,前门有售票员堵着,一人一票,先购票后上车,也就几角钱。
上了车占了座位,就等着车启动出发。
弟弟很兴奋,嘴没停,“姐,这是客车。”
何麦穗无奈地扶了扶额,“我知道,你坐好,别磕了碰了。”
弟弟虽点头如捣蒜,但跟座位烫似的,屁股挨不了多久。
坐满人后,驾驶员提着水壶走上了车,坐到了驾驶位上,钥匙一插,一扭,车子便启动了。
“都坐好,头手不要伸出窗外。”
司机发话,弟弟才老老实实坐在座位上了。
硬座不软乎,路不平颠簸起来,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弟弟特喜欢,每颠簸一次就开怀大笑,而何麦穗一手握着竹筐,一手抓着前面的座位后靠背。
入了城,路就平坦很多。她也有一年多没来县城了,发现县城没多大变化,人们皆是穿着蓝布衣服,黑色裤子,有穿梭的自行车,以及客车。
弟弟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仿佛看呆了一样。
客车进站,打开前车门后,人们一拥而下,弟弟如滑溜溜的泥鳅般,率先下了车。而何麦穗与妈妈一点都不急,早下晚下都一样。
但弟弟可着急了,“妈妈,姐,你们快点呀!”
她端起竹筐,嘴上回答道:“急什么?不急。”
下了车,出站的人密密麻麻的,有来自其他公社的,有回自个公社的。
不能大意,妈妈紧紧拉着弟弟的手,特意走在她身后,挤着人群往外走去。
出了车站,就不那么拥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