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前后间距离也慢慢拉开,有的相距近些,有的相距远些。
隔条街道上的车马、人声都显得格外遥远飘忽。
阿六仿佛又感受到了在自家夹壁墙里七窍流血时的压制感。
但又有所不同。
比那天的更厚重,却柔和,温暖。
驱散了早春的料峭寒意,让人心生欢喜。
阿六觉得自己开始有些喜欢月影门了。
不仅是因为德子叔留下的信息,
更是因为此刻正汨汨浸润进骨子里的暖意。
走着走着,脚下的路突然分成了两条,
有些人开始走向高台的左侧。
有些人仍然沿着主道继续走向高台,
沿着缓缓上升的坡道一直向上。
却都似无知无觉,面色平静柔和,慢慢向各自的前方移动着。
阿六发现只有自己在东张西望,赶紧也微低下头,跟上前面一人的脚步。
那也是一个小童。
本来与一个长者牵着,
却在岔口自自然然松开了彼此。
长者轻轻转头望了一眼小童,眼中满含喜悦、欣慰。
小童却一直稳稳地向前走着,
似不曾留意到与长者已经渐渐分开。
阿六刚一望见分岔就看出了门道:
留在主道上的全是小童,
分到侧向的却有成人有小童。
遴选已经开始了!
越靠近高台,灯光越发柔和起来,
仿佛只剩下了明亮的月色。
落在身上好似和煦的微风拂过。
不知不觉中,阿六也没发现不知何时李沐拉着她的手也松开了。
自己一个人慢慢向上。
脚下有些许吃力,
却总是瞬间就由身体里冲出一丝弹力卸去那一点阻滞。
每迈出一步就能感觉到由心里向外的的舒坦,
想要大声的喊娘,喊小哇,想要抱着小青冲下山去。
太舒服了!
有点想睡觉...
阿六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好像真的睡了一觉。
眼前一道亮色闪过,突然被几乎怼到脸上的大眼珠子吓了一大跳,
嚯!啥东西?!
被德子叔随时随地偷袭练出来的本能都失灵了吗?
连翻几个滚,跳远了才看出来,竟然是一只大号小哇!
真,大号!
眼珠子跟自己的小拳头一样大,能一口一个小孩儿的那种大号!
此刻那家伙突然微微伏下了前半个身子,
咧大了狐嘴,
阿六警惕地摸上腰间的小包包。
“月璃,坐下!”一声清越断喝传来。
眼前的大号小哇瞬间坐正。
狐嘴闭得严严实实。
尾巴盘住前爪。
一幅庄严宝相。
看得阿六嘴张了半天合不上。
这分明就是小哇!
不对,不是小哇,气息不对。
可是,这副庄严宝相怎么看怎么就是透着股小哇的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