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斑目不转睛，禅刀的罡风已经将殷慕脖间压出一道血痕，只要再往下些许，殷慕就会头身分家。

可就是这一丝距离，宛如天蛰。

叮——

冰蓝色的修长刀鞘轻轻卡住禅刀，鲁智斑用尽全身力气也没能再把禅刀压下去分毫。

此时，殷慕悄无声息收回身下的手掌。

薛之霁一挑眉，无语地瞥了地上的殷慕一眼。

殷慕还在乐呵呵地笑，丝毫不在意脖子上的血痕。

“还笑？亏你还笑得出来！”

薛之霁轻轻一脚把殷慕踢到一边，手一使劲，鲁智斑向后踉跄几步。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斗篷人，要知道，他即使退出血肉浮屠状态，先前的力量也足以千斤，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挑飞了？

“是你？”，鲁智斑想起这个默不作声的神秘人，“你为何帮助他？”

“为何？我帮人从来不需要理由，杀人，一样如此。”，薛之霁淡淡开口，清冷的嗓音蔑视一切。

鲁智斑晃晃头，眼前的斗篷人是个女娃？

他脸色难看，如今情况很不乐观。

殷慕躺在一边，慢慢撑着身子站起，朝鲁智斑露出一个贱兮兮的笑容。

打我啊，你打我啊，看到残血但杀不掉的感觉怎么样呢？

鲁智斑青筋暴起，嗜人的目光死死盯住殷慕。

薛之霁看到鲁智斑的动作，轻轻迈步挡在鲁智斑和殷慕之间。

殷慕被暖的热泪盈眶：“好兄弟！…好兄弟！！…还得是你啊！！”

薛之霁扭头，虽然殷慕看不到薛之霁的表情，但也知道肯定是满脸嫌弃。

殷慕舒舒服服准备躺下，蓦的想起不能长时间在外面原地不动，这才向小老头一样挪着步子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

鲁智斑咬牙切齿，孰可忍孰不可忍？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就为争一口气！

鲁智斑浑身青筋暴起，怒喝一声：“血肉浮屠，再启！！”

血色瞬间遍布全身，鲁智斑整个人又变大了一圈半，肌肉快速抖动间不断向外扩散出白气遮蔽视线。

“哼哼”，鲁智斑咧嘴一笑，有白气遮蔽视线，自己都能直取殷慕狗头！

薛之霁自然知道鲁智斑在想什么，她叹了口气，左手背后握住刀身，右手搭在刀柄处，微微下腰。

“哀霜，一字斩…”

淡淡嗓音细若蚊声，空间中只剩下一道清脆的归刀入鞘声。

咔——

天地寂静。

一道雪白匹练宛如最灿烂的极光，所过之处白雾尽数冻结，刀光一直掠上夜空才缓缓消散。

“……”

殷慕咽了口唾沫，娘嘞，这姑娘真是个好大腿！这兄弟交的不亏！

旅店二楼，正在观望的司徒空原先微眯的眼睛彻底睁开，敲打栏杆的手指下意识停下。

“这股力量…是哀雪斋？”

“有趣…没想到还能遇到‘生末净旦丑’中的‘净’…”

司徒空没再看下去，他知道，鲁智斑逼不出殷慕的后手，他的价值在哀雪斋出面的那一刻已经一丝不存。

呼

夜风吹过，凝结成霜的白气寸寸崩裂，鲁智斑瞪大眼睛，浑身僵硬。

他从头到脚斜着裂开一道血痕，这次的痕迹深可见骨，还被一道冰霜冻结。

如果不是他最后关头强行对自身状态进行提升，那抹刀光已经将他一分为二。

“妈的…什么东西？”

鲁智斑再无丝毫战斗的欲望，手里的禅刀猛然捶地，一道佛光闪过，消失在薛之霁和殷慕面前。

“哼”，薛之霁冷哼一声，走到傻笑的殷慕面前，“你就这么肯定我会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