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变幻莫能测，女帝心间波澜叠。

偏见如山横路前，智勇双全破陈规。

朝臣百姓目光异，武皇决心未曾移。

冕旒之下真龙现，天下谁人不识姬？

薛绍……雁门关……这两个地名如同沾了毒的箭矢，狠狠地扎进武则天的脑海，炸裂开来，剧痛让她眼前一阵阵发黑。她感到呼吸困难，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胸口剧烈起伏，心脏如同擂鼓般疯狂跳动，一下，又一下，敲击着她的肋骨，让她几乎要窒息。她踉跄着后退，一步，两步，三步……直到后背撞上冰冷的桌案，才勉强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形。她颤抖着双手紧紧抓住桌案边缘，指节泛白，青筋暴起，仿佛要将坚硬的红木捏碎。殿内烛火摇曳，忽明忽暗的光影在她脸上跳动，映照着她扭曲的面容，痛苦、愤怒、难以置信……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看起来如同地狱里爬出的恶鬼，狰狞可怖。

“不可能……绝不可能！”武则天嘶哑着声音，如同被砂纸打磨过一般粗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痛苦和绝望。“薛绍他……他怎会做出这等事！他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怎会背叛我！怎会背叛大唐！”

她猛地抬起头，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上官婉儿，仿佛要将她吞噬。“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上官婉儿被她这如同野兽般的眼神吓得浑身一颤，瑟瑟发抖，不敢抬头看她。“陛下……臣妾不敢欺瞒陛下……”她将头深深地埋在地上，声音颤抖得更加厉害，“消息……消息千真万确……雁门关守将……已经向突厥投降……而领头的……正是……正是……薛绍将军……”

她每说一个字，都如同在武则天的心上剜下一刀，鲜血淋漓，痛彻心扉。武则天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她紧紧地咬着牙，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倒下。她不能倒下，她是大唐的皇帝，她肩负着整个国家的重担，她不能倒下！

“薛绍……”她再次念叨着这个名字，声音低沉而沙哑，充满了痛苦和绝望。这个曾经让她寄予厚望的女婿，如今却成了她最大的敌人，这让她如何接受？这让她如何承受？

一阵剧烈的眩晕感袭来，武则天眼前的世界仿佛被蒙上了一层黑纱，天旋地转，几欲昏厥。她踉跄着后退半步，扶住桌案，才勉强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形。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滑过苍白的脸颊，滴落在猩红的凤袍上，晕染出一片更深的红。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努力平复着狂乱的心跳。胸腔中如同有千万根针在扎，密密麻麻的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但她不能倒下，她是武则天，是大唐的皇帝，她肩负着江山社稷，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她紧闭双眼，再次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情绪强行压下。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带来一丝清醒，也让她更加清晰地感受到肩上的重担。

“不……”她低声喃喃，声音颤抖，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朕不能倒下……”

她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那光芒如同刀锋般锐利，划破了御书房中沉闷的空气。

“来人！”她厉声喝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却充满了不容抗拒的威严。

上官婉儿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走到武则天面前，等待她的吩咐。

“传裴炎、狄仁杰！”武则天再次开口，语气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带着压抑的愤怒。

“是，陛下！”上官婉儿不敢怠慢，连忙应声退下。

武则天独自一人站在御书房中，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波涛汹涌。薛绍的背叛，对她来说不仅仅是失去一个亲信，更像是对她皇权的挑衅，对她女性身份的嘲讽。

那些朝臣，那些老顽固，一直以来都对她这个女皇帝心存不满，如今薛绍叛变，无疑给了他们攻击她的绝佳机会。他们一定会在背后议论纷纷，说她妇人之仁，说她牝鸡司晨，说她扰乱朝纲……

“哼！”武则天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他们想看朕的笑话？朕偏不让他们如愿！”

她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带来一阵刺痛。但她毫不在意，此刻的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要证明自己，她要让那些看不起她的人知道，她武曌，不比任何男人差！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御书房的寂静，裴炎和狄仁杰几乎同时赶到，两人的脸色都如同蒙上了一层霜，凝重得令人窒息。裴炎的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不安的光芒。狄仁杰则紧抿着嘴唇，眉头紧锁，目光中充满了担忧。

“陛下，”裴炎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急，“突厥……突厥来势汹汹，边关告急！”

他顿了顿，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额头的汗珠滚落下来，滴落在华贵的地毯上，瞬间消失不见。“雁门关……雁门关失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