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政宇似是被眼前那人强硬的态度所震住,一时竟有些哑口无言。他勉强地吞了吞口水缓解着喉间的干涩,拿起合约看清楚的那一瞬间,他原本阴霾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他复杂而难以置信地瞧了一眼脊背挺直的顾笙歌,扔下手中的合同,带着一脸的沉郁重重摔门离去。
沉重地关门声传来的那一刻,顾笙歌缓缓地闭上眼,慢慢平复着刚刚有些急促的呼吸。看着眼前的合同,他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前世吃过的那些亏,他怎么可能不早做防范。早在他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韩裴铭把他叫进书房的那一晚。顾笙歌就早已准备好了这份让韩家人哑口无言的合约。与前世的记忆如出一辙,在韩裴铭解下那块老旧的手表殷殷向他递过来时,这一次的顾笙歌,郑重而真诚的谢绝了那人的好意“这样珍贵的东西我不会收,相反的,如果您真心想要送我一份有意义的成年礼物的话,就请签下这一份合约吧。”
门被无声的打开,身后传来有些轻缓的脚步声,顾笙歌没有回头。他看着合同平静地露出一个微笑,向身后的那人低低的开口,“终于舍得进来了。对你所听到的,不感到惊讶吗?”
郑珩昭沉默地走到顾笙歌身边,他看着身旁那人脸上悠然的微笑与不自觉地握紧的手指,不露声色地皱了下眉。他拿起桌上那份合约看了一眼,在看到那条加黑的条款时,眼神慢慢变得幽暗。
顾笙歌成年后,大学期间的所有费用将均由其本人支付,顾自愿拒绝韩家的所有资助。并在工作后定期偿还韩家自收养顾后所支出的为期十一年的抚养费,直至还清
无声地望向一旁的人,郑珩昭狭长的眼眸中略过欣赏的笑意,他温和地拍了拍身旁那人瘦削的肩膀,下一秒,他捉住那人想要藏在身后的那只红肿的手腕,缓慢而轻柔的按摩起来。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子暖暖地铺洒进来,他的语气中有种不知名的笑意,“帅气的顾笙歌先生,你觉得,我们一起来挣学费,是不是一件想想就很棒的事情?”
他温热的手指轻柔地按压着他红肿的手腕,偶尔传来隐约的痛意,更多的,却是让他感到鼻尖湿润的潺潺暖意。
顾笙歌侧过脸,在看到那人脸上熟悉的微笑时,缓缓地笑了出来。
他低下头,盯着自己在那人的按摩下渐渐消肿的手腕,语气湿润的开口。
“郑珩昭,我有没有说过,你就像是板蓝根”
顾笙歌抬起头,看向那个一脸不解的人,他话至于此,无声的微笑起来
低调的,温暖的,熨贴的。
毫无痕迹的,温柔地治愈着那些顽固的病痛。
你一定不知道吧。
从前的我,一直都很想告诉你。
你的医术,真的很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