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有戒疤的僧人‘嗯’了一声,冲着正在举石锁的僧人们招呼了一声。
“智正,你过来,随这位小施主出去一趟。”
刚将石锁举过头顶的智正,举着石锁放到了堆放石锁的地方,双手合十向头顶上有戒疤的僧人一礼,“师傅,徒儿回来后自会加练一炷香。”
头顶上有戒疤的僧人满意的点了一下头。
何欢微微一愣,没想到达摩院的规矩这么严苛。
因为领导指派去出差,不仅没有报销,回来以后还得加班?!
“师傅!”
就在此时,另外一个僧人也放下了石锁,冲头顶上有戒疤的僧人道:“徒儿也去!”
头顶上有戒疤的僧人眉头一瞬间皱成了一团,目光犀利的盯着他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下意识的低下头,口中快速的回道:“徒儿知道!”
头顶上有戒疤的僧人冷冷的道:“知道还去?”
他缓缓抬起头,盯着头顶上有戒疤的僧人,认真的道:“不去的话,徒儿念头不通达。”
头顶上有戒疤的僧人冷冷的看了他两眼,语气中不含任何情绪的道:“那你去吧!”
他道了一声谢,跟着智正一起走到何欢面前,双手合十施礼。
也是在他们临近了以后,何欢才看清楚,这位主动请缨的僧人,正是此前配慧远和尚一起去救人的另外一个武僧。
何欢瞬间明白了他为何要跟着去。
只怕是在见识了那造畜之术以后,心里一直惦记着此事,所以需要出力的时候,他挺身而出。
而从那位头顶上有戒疤的僧人态度看,他此次挺身而出,只怕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不过,何欢没有问他代价是什么。
“有劳两位师傅了。”
何欢向他们二人一礼,带着他们离开了达摩院。
路上,一直以清冷示人的智正突然开口对同伴道:“你又是何必呢?”
他的同伴咬着牙道:“一想到那些贼人那么对那些孩子,我就彻夜难眠,师兄不也是吗?”
智正沉默了片刻,又道:“师傅的二十杖你扛得住吗?”
他的同伴也沉默了,许久以后坚定的道:“扛不住也得扛!”
智正不再多言。
他没提出帮同伴分担一部分。
但这不代表他不关心同伴,不然的话也不会开口劝诫。
想来达摩院有达摩院的规矩,谁犯了错谁扛,其他人不能帮忙。
何欢在这个时候很想说一句‘你们不必担心,我可以帮你们免除这个责罚’。
可他没这个能耐,也揽不了这个活。
他不由得想起了他穿越以后所有遭遇。
这特么真是一个了不起的时代,好人活的像是一条条狗,坏人一个比一个猖獗。
“慧远师傅呢?”
回到觉明住处以后,何欢没发现慧远和尚的身影,以为慧远和尚又孤身犯险去了,有些紧张的问。
觉明又又在数钱。
不愧是狗日的子钱家。
只见觉明一边随意的数着钱,一边无所谓的道:“你放心,我不会吃了慧远,也不会让慧远再孤身去犯险了。
我找了个由头,让慧远去报恩光孝寺的田字殿见大觉去了。”
何欢不解的看着觉明。
觉明笑眯眯的道:“之前你不肯帮慧远,那我就只能看着慧远自己去东奔西跑了,现在你肯帮慧远了,那我就想看看你这个脑袋到底有多聪明。”
说到此次,觉明正经了起来,“我不需要你彻底的铲除那些人,只要你能让那些人损兵折将,我就将你纳入我灵隐寺的功德堂。
不需要剃度,也不需要你出家,我还会将寺西的一千亩水田交给你掌管。”
何欢一愣,不解的道:“大师为何如此看好我?”
觉明哈哈一笑,双眼贼亮的道:“我依照你的法子,将串籽赠给了在华严殿暂住的善信,就在刚才,与她交好的那位善信,愿意出三十两银子请一串。”
何欢恍然大悟
三十两银子,对觉明而言并不多,但这可是无本的买卖。
在此之前,灵隐寺内的那些果籽烂到地里都没人捡,现在摇身一变成了稀罕物。
灵隐寺只需要将其收集起来,然后打孔串串,放在佛前即可。
中间所需要付出的就是打孔的时间,以及一根好看的绳子,除此之外,什么成本也没有。
至于放在佛前供奉,给其念经之类的,根本不算成本。
毕竟,没这个东西,灵隐寺的僧众们也得念经。
他这一手变废为宝,还没什么成本的本事,别说是觉明了,就算是拥有四分之一天下的赵官家知道了,也得愣好一会儿工夫。
也难怪觉明这么高兴,转变这么大,还做出了这么大的让步。
如果觉明肯将卖串籽所得的钱分他四成的话,那他也不是不能让步,他可以考虑做个灵隐寺俗家弟子。
可惜,觉明只肯给灵隐寺一千亩水田的掌管权。
这能赚几个钱?
灵隐寺这边肯定是一文都不能少的上交。
想赚钱,就只能去搜刮那些租种灵隐寺水田的租户。
那些租户在灵隐寺和朝廷的搜刮下,本就活的艰难了,再让他搜刮一遍,那还活不活了?
再说了,他也使不惯那种造孽钱,使多了,他怕不等他生儿子,他自己先没屁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