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的我就不告诉你了,你只需要知道,落在那些人手里的孩子不止那么一个即可。”
觉明摆了摆手,讥讽的说着。
何欢瞬间明白了觉明的意思。
以慧远和尚和李修缘那副菩萨心肠,救完一个孩子,再看到其他孩子,能视而不见?
他们还会救。
而他们只要救,就落进了觉明的圈套,也落进了那贼人的圈套。
觉明会以钱财为引,逼慧远和尚放弃主持之位,那些贼人则会将慧远和尚和李修缘当成钱袋子,在慧远和尚和李修缘的钱袋没有被掏空之前,他们手里的孩子是不会少的。
或许有人会说,只要将那些孩子都救完不就行了?
那你就错了。
一旦让那些贼人觉得你的钱好赚,那他们会掠更多的孩子等你去救。
你救得还能有人掠的快?
何欢下意识皱起眉头。
“这些人也够恶的!”
觉明不以为然的道:“比这更恶的我都见过,你杀不完,也救不完,所以不如把心思放在钱上。这东西,只要是你亲手赚回来的,那就是你的。”
何欢没有在意觉明的话,眉头紧锁着为慧远和尚和李修缘担忧起来。
觉明见何欢油盐不进,哼了一声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在慧远回来之前,只要你来见我,我说的都作数。”
说完这话,觉明背负起双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禅房。
何欢没有在意这个,那怕他知道觉明手里掌握着一笔足以让临安城晃一晃的财富,也没有动摇。
钱这个东西,早在西汉的时候,就有人看清楚了它的本质。
这个人就是吕雉的妹妹吕媭。
在吕雉执掌西汉朝政八年,并且病逝以后,其侄吕禄听信好友郦寄的话交出兵权,她就大发雷霆,将金银珠宝全部抛到地上,告诉侄子‘也不用替别人守财了’。
而后来的结果也正如她所言,吕氏一族被清算,吕氏所敛的所有钱财,全部成了新帝和新贵族的资粮。
所以,在中原这块土地上,最大的永远是权。
跟权比起来,钱根本不重要。
所以觉明手里的那一大笔钱,根本不足以让他动摇。
他现在只担心慧远和尚和李修缘会不会犯傻,会不会一直救下去。
……
入夜时分。
慧远和尚一行回到了灵隐寺。
何欢远远望去,诚如觉明所言,确实没什么变数,几个人身上都没什么伤势,显然没起什么冲突,但跟觉明所说的又有些不同。
慧远和尚双目圆睁着,眼睛里有血丝环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李修缘在他背上趴着,额头上大汗淋漓,犹如豆珠在落,面色惨白,双眼紧闭,眼皮不断的在抖动,嘴里不断的在念叨着什么。
李氏的两个家丁,脸色十分阴沉,一直闷头往前走。
另外两个武僧,脸色也不好看,不过他们没进院子,在院子外目送着慧远和尚四人进了院子以后就匆匆离开。
何欢赶忙匆匆迎上去,急问,“这是怎么了?”
李氏两个家丁没说话。
慧远和尚像是刚刚回神一样,嘴唇张合数次,才声音低沉的道:“修缘受惊了,先回禅房再说……”
何欢点了一下头,从慧远和尚背上接下李修缘,抱在怀里。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看到在慧远和尚背后还有一个小女孩。
六七岁大的样子,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很破旧,但是不脏。
小女孩拽着慧远和尚僧袍,缩在慧远和尚身后,多看她两眼,她居然拘谨的又缩小了一点,浑身还在哆嗦。
何欢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再看小女孩,而是抱着李修缘往禅房内走去。
一路上,何欢都在关注着李修缘的情况。
李修缘在他怀里颠簸的时候,会下意识的哆嗦一下,拽住他的衣襟。
到了禅房,何欢将李修缘小心翼翼放到床上。
怎料,李修缘身体刚挨到床的瞬间,猛然睁开眼,一脸惊恐的哆嗦起来。
何欢赶忙上前,一把抱住李修缘,李修缘这才缓慢的停滞哆嗦。
待到哆嗦彻底停下以后,何欢往后仰了仰一看,李修缘又重新闭上了眼,只是他那双手,抓他的衣襟抓的更紧了。
何欢就这么抱着李修缘,没有再放下,回头想找慧远和尚问问,却看见慧远和尚刚迈过门槛,脖颈上的青筋一现,吐出一口黑血。
“大师!”
李氏家丁中的阿福大惊失色,赶忙上前去搀扶。
阿禄反应虽然慢了些,但也赶上前搀扶。
慧远和尚却摆了摆手,示意不用。
那个一直拽着慧远和尚僧衣的小女孩被慧远和尚这举动吓了一跳,呲溜一下逃离了慧远和尚身边,躲在了禅房门口。
慧远和尚看着她的举动,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