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景肩头微不可查地一耸,步履轻盈从人群中穿过,来到了炼丹台前。
围观的弟子见余景上台,不由一怔。
柳如风见状瞳孔一震,木然讷讷道:“余景师弟,他怎么会参与丹艺校考?”
“他才入门几年,难不成在钻研道法外还有闲心去炼丹?”
围观的弟子们也是心里一奇,几日前的武伐校考他们对余景可是印象深刻,难不成这位英才还在丹道有所建树?
台上的丹师见余景上台怔住了,不过经过武伐校考他们对这位师弟倒是颇感认同,此时皆点头释放善意。
部分森溟一脉的炼丹师见状神情不禁一凝。
“余景师弟,想不到你会来参加丹艺校考。”
一阵长笑传来,欧阳靖步至余景身前轻轻拍了余景肩头。
欧阳靖眸底也闪着几分奇色,平常去丹鼎峰从未见过余师弟,这是来校考练手的?
不过他也不以为意,指着丹炉缓声道。
“为兄在丹道上造诣颇深,你平日若有不懂之处可来请教我。”
欧阳靖嘿嘿一笑,“修途上相信余师弟能高歌猛进,很快超过为兄我。不过丹道上我倒是有几分自信。”
“炼丹是个水磨功夫的过程,余师弟须戒骄戒躁莫要心急。”
余景见这位师兄如此心诚便不好说什么,苦笑一声应诺称是。
忽而一道阴毒森冷的目光扫来,令他如芒刺背。
回身一看,便见郑宪正冰冷的盯着自己,眼神对视后他面上皮肉抽动大步踏来。
郑宪站在余景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语气中满是讥讽。
“余景师弟,武伐校考的风头还没出够,又想来丹艺校考凑热闹?”
“难道你不知道,炼丹非一朝一夕之功,岂是你这等浅薄之人能轻易涉足的?”
“况且你品性不端,之前天原之行强抢他人灵药,其贪婪无厌的模样实欲令人作呕。”
郑宪手掌青筋暴起,眸中凶芒一现,厉喝道。
“我不允你等孤雏腐鼠之辈玷污丹艺盛会,奉劝你还是自行离场!”
郑宪心中满是愤然,此子屡次侵犯沾染已物,真是过为已甚。
真想当场掌毙此子!
宗门弟子们闻言众口纷纭,见此情形两人似有很大过节。
欧阳靖紧锁眉头,开口道:“郑魁首,其间是否有所误会。余师弟他……”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置其肩头,示意他无需多言。
余景面色不变,语气淡然。
“郑宪师兄,丹艺之道博大精深,非一人所能独占。今日来此只为求知,非为争胜。”
“倒是师兄你,若只知嘲讽他人,恐怕才是真正浅薄之人。”
“丹艺校考乃是宗门盛事,人人皆可参与。师兄你若无容人之量,岂不是自绝于宗门之外?”
冷冽如冰的言语回响在会场。
众人皆觉得言之有物,其中应是另有隐情。
一道道捉摸不定的目光投在了郑宪身上。
郑宪被余景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他自知在众人面前失了威信,只得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但那背影中透露出的阴沉,却让人不寒而栗。
余景波澜不惊,嘴角反而斜斜一抿。
不知自己踏碎此人最后的骄傲后,他会作何反应。
真是凄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