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暖笑道:“雄爷,吕爷,哪里打来的大野猪?”吕震一拍大腿,咧嘴笑道:“这天寒地冻的,我们在山后林子里找了半天,啥吃的也没有,正往回走。突然从灌木丛里窜出这个畜牲,往我后面冲过来,我侧身躲开,顺势就给他来了两掌,没成想这畜牲皮糙肉厚的,一吃痛就往山上跑。我心想送到嘴边的肥肉不能就这样掉了,我拼命在后面追赶,眼看就被这畜牲逃了,好在雄爷及时拦住这畜牲,给了它一铁墩。”众人听他说的有趣,都哈哈大笑。
邬石童伸了个懒腰,说道:“好饿。”花不暖笑道:“不妨烧烤野猪吃吃,可好?”邬石童点头道:“我来给你帮忙。”雄越江哈哈一笑,说道:“花兄弟,这野猪肉你来烧烤,我们只管大吃便是。”花不暖心中喜悦,跑到山上找到一块贝壳状的砂岩石,用石头剖开野猪肚子,将内脏取出,命邬石童找了两根粗壮的柯木树丫做撑子,两人又用柯木将野猪串起来,放在树丫上烧烤起来。烤了半晌,猪皮大红,直往下流油,香气扑鼻,已是烤得熟了,花不暖说道:“野猪肉烤熟了,快吃吧!”
邬石童和吕震早就饿极了,各扯了条后腿,胡吃海塞起来,花不暖望着雄越江和一鼎,笑道:“雄爷,一长老,最有劲道的后腿没有了,你们爱吃肥美的,还是鲜嫩点的肉,我给你们割一块。“一鼎靠在石板上,笑道:“倒是不瞒花兄弟,在这地牢呆得久了,就想着吃点肥美的打打牙祭。”雄越江也不等他们说完,伸手捏在猪的脊骨上一撸,三两下便扯下半边猪肋排骨,掰扯开一半递到一鼎手里,自己也张嘴大咬起来,二人吃了几口,不住赞道:“好肉!”花不暖也扯了块前腿,坐在篝火旁吃起来,只觉肉质细腻,口感极好。
正吃得过瘾,忽听得山冈下有人说道:“这么冷的天,闻到肉香真让人受不了!”众人被这声音惊扰,抬头望去,依稀可见迎面走上来一条大汉,只见他四方脸大浓眉,一身黑袍后面抖着黑披风,手握一把大铁剑。邬石童抢身站起,冲下山冈,借着篝火光亮看清来人,叫道:“阿爹,你怎么找到这儿了?”花不暖见二人以父子相称,重逢之喜溢于言表,忙站起身来,问道:“邬大哥,这就是你阿爹?”邬石童道:“花兄弟,正是。”花不暖大奇,见来人容貌与十年前并无大异,愣道:“邬大伯,你快些上来向火吃肉。”
这大汉正是邬靳,他父子此次前来金司城,便是为救出花不暖。邬石童成功混进地牢后,邬靳便在城府外苦等,直到今日正午方才得到消息,一伙囚犯越狱,逃出南城门而去,他四处寻找,不想在此与众人相遇。他这才顺着叫唤之声,缓步走上来,仔细打量起花不暖,叫道:“十年前,你在玄山王城城郊救下小女,今日总算又见到你了。”花不暖道:“邬大伯,别来无恙。”说着便躬身为礼。邬靳连忙扶住,高声笑道:“哈哈,你长这么大了。听闻你被大觉观逐出门墙,又关入地牢中,我是万分焦急。老天有眼,你能平安无恙,真是谢天谢地!”花不暖道:“这边有烧烤野猪,不妨坐下边吃边聊。”邬靳道:“只怕不方便。”花不暖哈哈一笑,望向雄越江、一鼎、吕震三人,说道:“这两百来斤的野猪,吃不完岂不是暴殄天物?”
三人见了邬靳这副模样,只是微微点头,也不吭声。花不暖请邬靳在身侧坐了。邬靳见三人既不搭理,也不正眼瞧上一眼,脸上稍有不悦,只向着花不暖问道:“你在南宫烛那里修行了几年?”花不暖扯落大块猪排,递到邬靳手中,笑道:“我十三岁上大觉观修行,今年十八了,算来修行了五年。”邬靳咬了口猪肉,一边吃一边说道:“你现在被南宫烛逐出大觉观,又被定下通敌叛国之罪,往后在金司城如何立足?”花不暖被他问得心神不宁,不知如何作答,只略一愣神,又道:“邬大伯,这三位的身份你可都知晓。”他伸手向坐在身旁的吕震一摊,道:“这位是黑刺流的吕震。”吕震嗯了一声,抓住后腿大咬了一口,拱手道:“幸会,想不到在这荒郊野外能得见阁下,不过黑刺流早就与我再无瓜葛了。”邬靳应了一声,也拱手还礼。
花不暖正要再介绍,忽听一鼎低沉着嗓子说道:“花兄弟,我就不用你介绍了,雪宗的人本就目中无人,现在入了黑刺流,更加为所欲为了。”邬靳侧头打量起一鼎,见他头顶无发,满头满脸的黑疤,双目中透出鄙夷,心中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他是谁,忙道:“阁下是谁?为何如此仇恨雪宗?”一鼎怒道:“我是一鼎,你怎么认不出我了?”邬靳想了想,说道:“咱们可不曾相识,不知何处得罪了你。”
一鼎也不多言,突然伸拳就向邬靳面门打去。邬靳向后仰倒,花不暖伸掌挡住来拳。一鼎扔下猪排,怒道:“花兄弟,此人是我死敌,你真要袒护他么?”猛地一拳,向花不暖当头打来。花不暖没成想他动了真怒,只得出左掌硬接,拳掌尚未抵触,突然身旁雄越江伸出一双大手,分别拨向二人手腕,两人手腕顿感一阵酸麻。花不暖心想自己纵然运转了神定咒力,也被轻描淡写的拨开,但一鼎可是力宗长老,心咒之力何等精深,居然也被同时拨开。只见雄越江还是神态自若,依旧啃着手里的猪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