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震挠着肥脸,低声道:“比武这茬可是天赐良机,过了这个时机,咱们想要聚拢在一块儿,可就难了。不过眼下咱就三个人,又没有外应,这越狱可真是棘手。”花不暖苦笑道:“你们老是往我这边跑,终究会让谢牢头起疑。”雄越江道:“花兄弟,正是这个缘故,每次你都要受点皮肉之苦,我们之间千万不能显得有交情,否则对我们越狱有大害。”吕震咧嘴一笑,插口道:“觊觎你手上辟卦的人很多,我们在旁人面前打你骂你,逼问你交出辟卦,这样就可以掩人耳目。”花不暖点头道:“你们说得不错。这合伙越狱的事不能让人知道,你们来一次就打我一次好了,最好是真打,倘若假打,被狱卒看破了,如何是好?”
雄越江笑道:“这还用你操心,难道我们这几十年的江湖白混了?”花不暖一听,顿时感觉越狱的希望又涨了几分,心中甚是欢喜。吕震又道:“你是不知道这鬼地方的狱卒手有多黑,我每次出来找你,都要给他们十两银钱,反正以后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借点银钱给我如何?”花不暖笑道:“都是比武赢回来的,拿去用便是!”左手伸入怀里,掏出所有的物件摆在地上,只见有四锭银钱,还有一块白色的布料。花不暖未吭声,吕震伸手拿了两锭银钱,咧嘴笑道:“大丈夫要说话算数,这一百两银钱不用我还了。”雄越江骂道:“你还真会强取豪夺,花兄弟,别给他。”花不暖笑道:“拿去用,我们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给你了,绝不能有讨回来的道理。花不暖说话算数。”
雄越江听他这般说,心中颇为喜爱,只见他身上穿着件破烂白衫,脸容也日渐消瘦,但一双眼眸,却更见坚毅,又见他面前那团布料隐隐有字迹,心中暗暗琢磨:“这臭小子跟谁有往来?”当下说道:“花兄弟,你这白布上写的什么?”这布料他也不知是何时带在身上,这时见雄越江将手伸到跟前,疑惑的将布料递过去。雄越江接过白布,摊开一看,只见白布上,写着六个大字:“中夜故人相见。”雄越江问道:“这是谁写给你的?”花不暖愕然道:“这白布不是我的,怎么就到了我的身上?”吕震笑道:“这白布就是你自个儿掏出来的,你居然不知道,开这种玩笑!”
花不暖向二人一瞥,见二人眼中露出精光,显是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低头沉思了片刻,突然脑中一抹灵光,低声道:“我想起来了,这白布定是他放的。”吕震性急,骂道:“磨磨唧唧,快些说。”花不暖笑道:“今日比试,有人趁着和我近身搭手之际,将这白布塞入我怀中。”雄越江微微一笑,说道:“你说的人,可是那个名叫石童的小子。”花不暖点了点头,正色道:“雄爷,今天比武时,我就觉着这石童很奇怪。”雄越江道:“哦,怎么说?”花不暖道:“高台比武各凭本事。可是今日比武,总觉着石童修为高过我,可眼见我要落败,他却莫名其妙的失手了,而且他的咒印术法很奇怪,有点像吕爷的路子,但又有点不像。”
吕震越听越是纳闷,问道:“那石童为什么要故意输给你?他的咒印术法也是黑刺流一脉么?”花不暖摇摇头,叹道:“一时半会也想不通这些事。他该是中夜时过来与我相见。”雄越江点了点头,道:“那小子修为不弱,你右臂又有伤,我们俩先到外面等他来赴约,你若有危难,我们再出手相助。”花不暖笑道:“这样也好。”
到了中夜,花不暖正盘腿打坐,忽听得牢门外有人轻轻吹了三声口哨,他睁开眼来,只见牢门已经打开,牢门口站着一人,浓眉大眼,虎背熊腰,正是石童。花不暖站起身来,问道:“石童,你到底是谁?找我干什么?”石童笑道:“花不暖,是我,邬石童。”花不暖一阵惊疑,想了想,又向他瞧了一会儿,摇头道:“石童,我不记得你是谁了。哼,今日比武你故意输掉的是么?”石童微笑道:“我若失手把你打死,回头阿妹定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