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乘三与水乘四担心水风安危,早已双双跃落断脊坪,站在水乘二身侧,此时闻得南宫烛这般说,三兄弟当即昂起头来,齐声道:“快动手打,还说些废话干什么?”莫刚一摆手,沉声道:“你们别慌,任由南宫观主定个规矩出来,西岩道场绝无二话。”南宫烛见他们这般妥协,微微一笑道:“莫掌门此言当真。”莫刚哼了一声,正色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快说罢!”
南宫烛瞪视莫刚道:“此番是你我之间比斗,因此不能有外人下场相帮。”顿了一顿又道:“咱们互换人质后,今日无论谁胜败生死,两派弟子都不能再纠缠不清。”仰头向船头上余秋恩、余秋客笑道:“还请白登派余秋恩和余秋客两位出来公证。胜负由你们评定,有不按规矩行事的弟子,也请两位出手制止。”
余秋恩仰天大笑道:“南宫烛,你也未免太谨慎了,我们给你们评定输赢也就是。偏偏还要让我们比试后,掩护你大觉观撤回金司城,得亏你想的出来!”余秋客冷笑数声,续道:“好,既然如此,今日你们此番比斗不论生死,都不得再生乱斗,否则白登派只得按约定横插一手。莫掌门意下如何?”水乘三心里憋着气,忍不住接口道:“南宫观主这规矩未免太过狡诈,单打归单打,群斗归群斗,凭什么就要放你们回去。”
南宫烛脸上变色,仰天大笑。水乘三愠道:“有什么可笑?”南宫烛道:“久闻西岩道场都是英雄好汉,今日一见,原来只会以众欺寡。”莫刚见水风疼得满头大汗,当即拱手道:“好,南宫观主,刀剑无眼,动手难免死伤。”转头向身后西岩道场弟子道:“今日我与南宫观主切磋咒印术法,倘若南宫观主失手杀了我,或是打得我身受重伤,大伙儿都不可前去复仇,必须放他们离去。”水乘二等都高声答应。莫刚伸手抓住禹政臂膀,往前轻推,道:“我放你徒弟了,你还抓住我侄孙干嘛?”南宫烛听他如此说,推着水风后背,往前走上几步,松开了手,说道:“既然如此,你也去吧!”轻轻一推,将水风推向莫刚。白登派四人见有戏可看,欢喜得连连鼓掌。
此时隅中刚过,日头渐高。花不暖见水风转危为安,心中畅快,却不知他双臂已然疼得失去知觉,日光下水乘二早已大步上前,双手护住儿子退回船上,急着给他双臂复位正骨。顾盼之间,又见禹政踉踉跄跄的走过来,不禁失声叫道:“禹师兄……你……你没事吧?”话未说完,蒙获、郭旭早已迎上前去扶住。禹政轻哼一声,眉间闪过一阵怒色,但随即微笑道:“幸亏花师弟和西岩道场颇有渊远,要不然,此刻我早已没命。”花不暖不防他说出这句,一愣神,轻声道:“禹师兄吉人自有天相。”四人挂念南宫烛安危,也不及再长谈,只是远远的退到船头旁,抬头凝神观望。
莫刚见水乘二接过水风,长吁了口气,浓眉上扬,喝道:“南宫观主,老夫便来会会大觉观高招。”唰的一声,从剑鞘中拔出长剑。南宫烛心中一凛:“大觉观与西岩道场终究要见个高低。”一瞥之下,只见莫刚右手长剑斜指向天,暗运金光咒,左手五指虚握成拳,掐起本门逐日印,长剑一晃,飞身直刺,转眼已到身前三丈处。情急之下,暗忖:“西岩道场术法以迅疾为要旨,不重剑招变幻,而重咒印来势,我无须过多身法变化,以静制动,他也休想赢得那么容易。”当即暗运神定咒,右手长剑剑芒迎面挡架,身子一转,顺势反手还了一剑,两人就在断脊坪上恶斗了起来。
南宫烛心知西岩道场咒印术法灵巧迅疾,只将神定咒力运转开来,剑芒便如滔滔江水倾泄而出,叫他剑势不得近身。莫刚也心知大觉观咒印术法森严中正,只是在密不透风的剑芒中,左右回转不休,上下寻隙而击。战了大半个时辰,南宫烛虽未出纰漏,但断脊坪上剑芒纵横,似要遮天蔽日,把坪上沙石激射得四下飞荡,莫刚一剑快过一剑,花不暖在后方观望,只见南宫烛就似被裹在剑芒中,不禁心生向往,一时竟看得呆了。南宫烛长剑横来竖往,只正面迎击,剑势似拙实巧,果然把莫刚狂风骤雨般的攻势消融殆尽。他心中一阵窃喜,心想自己这月余来闭关修炼果然凑效,莫刚咒印术法虽然疾巧,终究也奈何不了我大觉观中正不工的咒印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