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老两少便是白登派余秋恩、余秋客和岳笑庭、岳笑幔。他们四人离开空幽阁后便到西岩道场拜访莫刚,一番详谈后才明白过来。原来莫刚得知柴黑子独闯普禅院和大觉观强讨辟卦后,气愤之余不由得暗自转为担忧,柴黑子咒印术法十分了得,若他上西岩道场闹事恐不是敌手,于是修书一封,将白登派邀来一起商量应对之策。一个多月来,白登派四人吃住在西岩道场,但柴黑子却一直不见露面。白登派和西岩道场渊远深厚,既然答应帮助莫刚对付柴黑子,便绝不会罢手不管。倘若始终等不着柴黑子,也只有回白登岭向掌门复命。
余秋恩一愕,失笑道:“说得对,今日之事,你们两派自行了断,白登派光明磊落,绝不会坏了江湖规矩。”水家兄弟齐声赞道:“不错,本该如此!”莫刚一挑浓眉,高叫:“南宫观主,我跟你向来无冤无仇,只是你大觉观滥杀无辜百姓,我便非管不可了。”南宫烛道:“莫掌门,你不要仗着人多势众就胡言乱语。”冷哼一声,两眼漠然转视他处。蒙获听得许久,冷笑一声,接口道:“就是,大觉观是名门正派,怎会做这种无耻之事?莫掌门怕是自己做贼心虚,眼见毒害我金司城渔民之事败露,只好倒打一耙,只为了混淆是非罢!”此言一出,不但大觉观众弟子大吃一惊,连对船白登派四人也都是暗自诧异,一时都屏息静听,不出一声。莫刚大怒,喝道:“南宫烛,你也是江湖中知名人物,竟会如此厚颜无耻。”随即脸色一沉,向身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水乘四道:“好呀,大觉观否认杀死玄山城七条人命,而当时有人却瞧了明白,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乘四,你说给南宫观主听听。”大觉观众人都是一怔。
水乘四一本正经的道:“莫叔没有说错,那晚我像往常一样在赤沙河上打渔,陡然发现西北方向火光漫天,于是从船舱内取过千里望来看,我亲眼目睹南宫观主用极重掌力打死孙胖子,倘若没有看错,南宫观主当晚是三船齐出吧,是不是?”南宫烛一愣,说道:“不错。我是用掌力推开那胖子,不过他们七人不是我杀的。”西岩道场一道众人听了,都暗暗嘲笑。
水乘二喝道:“大觉观讲不讲理,都承认用掌力伤了人,还死不认账,这太不要脸了。”南宫烛本就白皙脸膛,这时气得更是白里透青,一时说不出话来,结结巴巴的道:“简直……简直……一派胡言……一派……”郭旭眼见就要动起手来,大声道:“我师父说没有就是没有。江湖中铁铮铮的硬汉子,难道谁还会扯谎耍赖?”莫刚道:“大觉观在江湖上名声不坏,我早有耳闻。你们不会扯谎,莫非水乘四就会没来由的扯谎冤枉你们?总之,这个公道我们讨定了,南宫烛你是死不认账了,是不是?”南宫烛思忖这趟出来本是来抓贼的,不成想现在反被诬陷成了贼人,略一思索,掉头向众弟子低声道:“救政儿要紧,你们瞅准机会就出手救人,知道吗?”众弟子毅然点头应承。
莫刚见南宫烛不吭声,一皱眉,举剑柄往断脊坪一指,厉声:“好,既然如此,这就动手吧。”说着往前跨出一步,南宫烛举剑一挥将他阻住,高叫:“且慢,我那徒儿还在你手里吧?”莫刚瞧着大觉观众人面露悲愤,目光一闪,冷冷道:“你们定要救那小子?”南宫烛道:“正是!”莫刚哼了一声,掉头向身后道:“好,把人还给他们。”
水乘三性子急,伸手在桅杆上一拍,叫道:“风侄儿,把那小子给带出来。”遥见船舱门推开,舱内走出两人,一个落冠少年被反绑双手,推了出来,正是禹政,另一个身穿黑色褂子衫,高束着长发,十七八岁年龄,模样俊朗。大觉观众人都没见过,花不暖定睛打量之下,儿时随娘去水家老宅的种种往事,刹那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疯子哥,他都长成大人啦!”笃定这人正是水乘二之子水风,心中没来由一喜,转眼一瞧,水风踏上两步,袖中短剑伸出,抵在禹政后心,一起慢慢走上甲板,轻声说道:“三叔,人给您带来了。”禹政走出船舱,登时看到断脊坪对面大觉观众人正瞧向自己,心中愧疚,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一时全然没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