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暖心中一喜,惊叫道:“郗兄弟,怎么是你?”郗紫转轻声笑道:“你看现在都夜深了,还不见你来后山,我只好来寻你。转了半天没见你人影,伏在伙房屋顶偷听得你被关在这边石室,于是几经周折,总算找到了你。”说罢,给他解开身上绑缚的麻绳,花不暖站起身来,苦笑道:“谢谢你了郗兄弟,要不是你,我不知道还要被关多久。”郗紫转道:“不暖哥哥,这算什么,约定好的事儿,必须办到。”花不暖心中感激,点了点头。郗紫转见他身上到处青紫,脸上尚有淤痕,又问了几句,始知事情原委。
忽听远处几声呼喊,脚步声响,有人朝石室这边过来,郗紫转忙道:“咱们还是躲开这些人,到后山去练功。”花不暖心想:“去后山避一避也好,明日再找师父说理去。”拿定主意,只好随着郗紫转走出石室,见门口一名弟子倒在地下,花不暖一凛,忙奔近察看,伸手在那弟子鼻下一探,尚有呼吸,只是被打晕过去。这弟子常伴在南宫邈左右,花不暖虽与他不熟,但同为大觉观门下弟子,看他没有性命之忧,心中顿觉轻快不少,寻思:“此人是南宫师兄亲信,郗兄弟为解救我将他打晕,南宫师兄定要勃然大怒了。”郗紫转在旁瞧着花不暖察看那弟子,忍不住啐道:“你再不走,咱俩都得关进石牢。”说完,快步向前走去。花不暖再也顾不得许多,在后紧紧跟随。
二人刚走到长廊外,但听得喊声大作,花不暖赶忙侧身抢到郗紫转前面,拉着郗紫转急奔到走廊拐角后,悄悄探头一瞧,只见南宫邈领着十余名弟子匆匆赶来,二人来不及细想,拔腿便跑。
花不暖领着郗紫转发足狂奔,只避开人多的屋舍悄悄往西侧溜,奔了一阵,只听得背后喊声大振:“抓刺客,抓刺客……”四处院落内的弟子听得讯息,也都纷纷赶到。二人步伐虽快,只是大觉观人多眼杂,走到伙房附近,被数名弟子发觉,追上前来,二人再不敢停留,跃上墙头,逃到山林中去了。
花不暖拉着郗紫转逃出大觉观,乱奔了一会儿,见无人追来,才放慢脚步,沿着去竹林旧路返回,不出半个时辰已然赶到竹棚中。花不暖虽然练了几年武功,但被几个身高体壮的弟子拳打脚踢一顿,又整日粒米未进,心慌意乱下奔跑了许久,待得推开竹棚篱笆门坐定,气喘吁吁,近乎虚脱。郗紫转微微定了定神,提着马灯往花不暖脸上照去,见他手上与脸上满是淤肿,忙道:“不暖哥哥,待我出去一会儿。”说着,微微一笑,绕过竹林,消失不见了。
花不暖本想追问,见他去得急切,便坐了下来,忽又想起白日里被人毒打,自己毫无还手之力,心中不由忐忑:“郗兄弟武功高强,要是我练不好武功,他会不会瞧不起我呢?”正自想得出神,突然有人在他后颈一戳,花不暖陡然惊醒,转身一瞧,确是郗紫转,见他疼得龇牙咧嘴,便将手中两株草轻轻一晃,怒嘴道:“喏,给你治伤的。”花不暖一愣,认出其中一株是栀子,另一株却长得甚是奇怪,只见那株草根茎上顶着七片淡紫色叶子,叶片中心开着赤黄色的花,不由诧道:“你倒有趣,一株栀子和一朵黄花就能治伤吗?”
郗紫转叹口气道:“这七叶花清淤消肿最好不过,幸亏那溪涧旁就有,平日里倒不好找了。你将根茎放在口中细嚼便可。”花不暖心头一暖,顿时明白过来,伸手接过七叶花,一口咬在根茎上,顿觉苦涩无比,几乎要吐出,终究还是忍住,郗紫转取了栀子捣烂,给他涂抹在淤肿处。再给他吃了几个山梨充饥。花不暖道:“这些都是皮外伤,没打在要害,不要紧的,只是辛苦你采药为我治伤。”郗紫转叹道:“这次没被打死是你运气,以后就说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