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弟子怒气满胸,纷纷叫骂起来。宫士修如梦初醒,温道:“今日我上山是向南宫观主告以要事,绝非上山滋扰,请诸位不要胡乱猜疑。”南宫烛道:“宫道长,太素门历来都是正道表率,灵泉八城修行之人无不敬仰,郗掌门座下六道首,个个英雄了得,只是……”顿了一顿,又大声道:“只是从前不做恶,不代表现在不会做。”说完这句话,瞥了瞥客位的两个僧人。宫士修听出他话中意味,朗声道:“南宫观主,太素门做了什么对不起各位朋友的事,你尽管明言,不用顾忌。”
南宫烛脸色一变,冷笑道:“宫道首不请自来,正好了结大家伙一件心事。我替你引见普禅院来的高僧。”宫士修点了点头,说道:“贫道不久前得知,普禅三僧四处查找柴师兄下落,更在昨日与我无争师侄碰面。贫道正要寻神僧商议此事,今日得幸相见,正遂了心愿。”
南宫烛向立于客位的法真、法静道:“这位是太素门龙胫峰的宫士修道长。”斜过身来,向宫士修道:“这位是普禅院的法真禅师和法静禅师。”说着伸手向法真和法静身旁一指,依次引见。宫士修逐个点首为礼。
法真踏上一步,高声道:“阿弥陀佛,太素门名扬天下,靠的是主持公道、光明磊落,如今却为何暗中毒害我普禅院僧人?”宫士修浑身一震,惊道:“什么?”法静抬起枯槁的面容,接口道:“法也方丈被你太素门孽徒柴黑子重伤致死,这你想必知道。”宫士修缓缓摇了摇头,说道:“不知。贫道以为法也方丈只是身受重伤,却不知禅师竟已圆寂。”
法真叹了口气,道:“宫道长,柴黑子杀害我法也师弟,这件事先暂且不说。数日前,老衲三人从玄山城得知陌道首知晓柴黑子下落,便前方百计的找寻于他,昨日追到大觉山下棋亭外,法觉师弟与陌道首赌斗,不慎败在陌道首手中,老衲心悦诚服,更是对陌道首赐灵药解救法觉师弟感激不尽,谁知……”说着,摇了摇头,忿道:“谁知老衲二人搀扶着法觉,同赴大觉观,刚到观门口,法觉萎靡在地,昏迷不醒。察其后腰伤势,竟然流出黑血,显然是中毒所致。”
宫士修略微失神,转头向南宫烛询问道:“南宫观主,此话当真?”南宫烛冷冷笑道:“法真禅师所言非虚,法觉禅师的确是身中剧毒,他现在在客房昏迷了一日一晚,请了许多郎中也不知他身中何种奇毒,于是我与两位禅师以心咒之力轮番为他逼出毒质,半天光景只逼出一小滩黑血,也就暂时护住他心脉。”
宫士修心下大疑,问道:“法真禅师,你的意思是说无争师侄拿毒药暗害法觉禅师?你……你……什么地方疑心他?”法真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明摆着的,用剑刺伤法觉的是陌无争,赠药给法觉疗伤的也是他,老衲二人一路搀扶着法觉师弟上大觉观来,法觉这才中毒昏迷。阿弥陀佛,这件事要是传了出去,太素门在江湖上如何抬得起头来,今日当着南宫观主的面,太素门得给老衲一个交代。”
訾正才听得法真称陌无争为阳奉阴违之人,心中激愤,抢过话头喝道:“陌师兄光明磊落,不会用下毒这种手段去害人。你只凭一些猜想,就敢断言下毒害人的便是陌师兄么?”法静眉头微蹙,大声道:“那也未必,陌无争不见得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他或许是个装腔作势的阴毒之人,只是你们还没分辨出来。”
宫士修如堕迷雾之中,没有半点头绪,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抬起头来,说道:“无争师侄赠药给法觉禅师疗伤,你们就顺理成章的怀疑他下毒害人,是不是?可是他伤人在先,赠药在后,他若有心杀害法觉禅师,大可不必多此一举。总之,这下毒之人究竟是何人,眼下还难下断语,但我总觉得法觉禅师中毒不是无争师侄所害。”
法静却道:“老衲还听说,拔法城的俟乐道与正器城的鄢老六到大觉观来找柴黑子讨要辟卦,陌无争却从中阻挠,现在法觉师弟又被陌无争毒害,难道是太素门与柴黑子暗中勾结,设计谋害普禅院僧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