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打”,可不是那种明面上的抢夺。
明抢那是古惑仔们在街头斗殴的粗俗做法。
在古董江湖中,这叫做“红花踢宝”,颇有点江湖踢馆的意思,虽然血腥,但又略显几分雅致。
正常情况下,双方会提前约定好,各出多少位红花棍郎。
讲究一个一个上,单独进行厮杀。
打赢了,既能赢面子,又能赢宝物。
打输了,丢宝,但不丢人。
可以改天再打回来,也可以愿赌服输。
倘若你方红花数量少,人家突然来店里踢宝拼红花,即便以一扛十,你也必须硬着头皮上。
你要是真的干赢了,那这位红花的身价必然会飙升,成为全城古董商争相抢聘的对象。
在旧社会,法制不健全,护宝红花棍郎被打死的事情,屡见不鲜。
为此,护宝红花棍郎,无论是对于闯荡江湖的走脚商,还是对于坐地开店的古董家族,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今天,我用老江湖的规矩砸了人家的挂、赌了人家斗。
人家用老江湖拼红花的规矩来对付我,毫无差错。
果然,我们走了大概一公里左右,前面是一片废弃的工地。
十几辆摩托车,正亮着车灯,一闪一闪的,像是一群等待猎物的恶狼,在等着我们。
裴哥这是突然出手拼红花踢宝了。
如果刚才我跟杜婉玗换了宝,今天就不用拼红花。
所以,杜婉玗说,看我今天用什么本事将宝带回家。
她显然知道前面有人在等着。
肖胖子并不害怕,但他只是一位包袱军,虽然懂拼红花的意思,但对于这些江湖的弯弯绕绕,并不是十分精通。
“要不要打一个电话给我兄弟?”
“不用,我们讲规矩。”
四方斋的一众红花棍郎走了过来,腰间清一色的短棍,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是死神的镰刀。
为首的是一位光头,头上纹了一条小龙,像大蛆一般,蜿蜒到了眼角。
裴哥并不在场。
在他的眼里,像我们这种小角色,还不配他亲自出场。
光头将手上的烟头给丢了,晃了晃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嘶……你们要觉得还想呼吸新鲜空气,赶紧让宝,省得兄弟们见血。”
肖胖子将我护在身后,脸色冷峻无比,仿佛一座冰山:“给老子滚一边去,爷的拳头不长眼!”
光头闻言,头望着天,面目狰狞地笑了起来:“这他妈是真不怕死啊……”
话音未落。
肖胖子的拳头如同闪电一般挥出。
光头猝不及防,顿时惨呼一声,眼角飙血,栽倒在地。
拳头正中他头上那条青龙尾部的位置,血呼啦啦地往外狂飙。
如同像蛆虫来了大姨妈,那场景既血腥又令人触目惊心。
肖胖子这突如其来的一拳,在这帮红花棍郎的眼里,表达了一个明确的意思。
今天我们不仅要迎战红花踢宝,而且,还打算以两人之力,挑战他们十几位红花。
这对靠武力吃饭的红花棍郎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在光头倒地之后,他身边另一个红花棍郎拿着棍子,指着肖胖子的头。
估计他可能是想再次确认一下,我们到底是不是真的打算仅用两人来挑战他们。
结果,肖胖子反手夺过他手中的棍子,一棍子敲下去,那人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边上有人大喊一声:“好小子!”
月光之下,红色的棍棒疯狂挥舞。
一群极端愤怒的红花棍郎,如同一群恶狼,凶神恶煞地向我们冲来。
肖胖子抽出自己腰间的红棍,毫不犹豫地丢给了我。
我手拎红棍,冷目而视。
十年餐霜饮雪,历经无数艰难险阻。
且看我,今日如何化棍为剑,剑斩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