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这些跑腿的活绝对没问题!”郑长顺仍然快人快语。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按闫书记的要求办。于是,前期准备工作和活动方案基本上定下来了。
夜的黑光缓缓笼罩下来,月亮也已经慢慢爬上白杨树的枝头了。夜空中没有一丝云,皎洁的月光照耀着大地,让天地间变得和白昼迥然不同,杨柳枝叶低垂着,发出油亮的光;紫穗槐花吐出沁人的清香,观之赏心悦目,闻之神清气爽;蟋蟀低吟,知了高唱……这就是夏天的夜晚,一个时而安静,时而喧闹的夜晚,一个时而有故事,时而有情感的夜晚。
钟海涛几乎又是一个通宵没合眼,他在认真起草着文艺节目的台词。除九分场外,附近几个单位的文艺节目单和台词已经由郑长顺拿回来了,整个台词的连串和文字把关要由他和方锐来完成,三分场的文艺节目台词也要由他来起草。而他的本职工作是机车驾驶员,还要考虑到机车工作上的事。虽然刘兰兰把机车上许多作业揽下来自己干,但钟海涛深知,自己是拿机车作业工资的,怎能天天做这些事情而不到机车组上去上班呢?
想到这,他连衣服也没脱,想躺一会儿后就去上班。
迷迷糊糊听见有人说话声,钟海涛急忙从床上跳下来,看见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母亲正在收拾房子,立即抱怨起来:“妈,你怎么不叫我一声呢?我爸呢?”
“妈不是听到你天快亮了才睡下的吗?你爸吃了早饭就下地了,他要叫你起来去上班,我没让他喊你,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钟海涛知道母亲这是心疼自己,他没听见母亲继续往下说什么,洗一把脸就往农机库房里赶,见刘兰兰已经在擦机车的挡风玻璃了,张大中也在旁边收拾着工具,知道他们已经将机车保养好了。
刘兰兰一看钟海涛走起路来迷迷瞪瞪的,知道他又是一夜没睡好,连忙笑着说:“海涛,我知道你最近在为文化节的事奔忙着,昨晚又没睡好吧?今天场里也没安排我们机车组做什么工作,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昨晚我将文化节的台词写了一些,又不太满意,重新写了一下,天快亮了才躺下来,谁知睡过头了。”钟海涛如实地说。
“那你赶快回去,先休息一会儿,如果有什么活要干的话,我让大中再去叫你。”
钟海涛知道刘兰兰是诚心诚意让自己回去休息的,就准备往回走,刚一转身,看见张大中的嘴巴撅得高高的,他迟疑了一下,立即放慢了脚步。
刘兰兰并没有看到张大中的表情,看到钟海涛欲走不走的,又急忙催促起来:“海涛,叫你回去休息一会儿,你赶紧回去啊!还在这里磨蹭什么?”
“我……”
钟海涛想说什么,又不知要说什么,愣愣地站在那里。
“海涛,你非要我多催促几遍,你才肯走吗?”刘兰兰急了。
钟海涛这才离开了农机房的大院子。
回到家里,钟海涛看见母亲不在屋子里,又拿出没有写完的台词接着写起来。
钟海涛正写得起劲,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他连忙起身拉开门一看,是官洪来了。
“我今天早早到地里去,把最后一块地的杂草除后,向班长请了一会儿假,跑到农机房去找你,兰兰姐说你回去了,我就找到你家里来了。”进门后,官洪立即将手中的稿纸扬了扬:“我把陈淑芬的事迹编了一段快板书,你看写得行不行?她是我们五一农场第一代女拖拉机手,退休以后仍然关心着我们三分场的事情,场里有什么活动,她都积极参加;谁家有困难了,她也很乐意去帮助人家,平时没什么事,她也闲不住,不是帮场里管管林带,就是到托儿所去帮助带带娃娃,有时候还到地里给没劳动力的承包户干干活。她的事迹虽然不是轰轰烈烈,可如果三分场每个退休职工都能像她那样,我们三分场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钟海涛赞同地点点头。他从官洪手里接过快板词看了看,提出了自己的修改意见后,又询问了一下他承包地里的棉花长势情况,官洪简单地回答了后说:“海涛,不好意思,我得赶紧到地里去了,我跟班长只请了两个小时的假,还是早点过去干活吧!”
官洪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钟海涛也坐下来继续写台词。
塔里木的初夏,热情永远是主角,晨风送来季节的热情,阳光送给作物的热情,鸟儿送给天空的热情,沙漠送给胡杨的热情。于是,大地,天空,山川、河流在热情中融为一体,人、物、景在热情中和合共生。
刘兰兰将机车加满了油后安排说:“大中,早上赵副场长安排我们机车组到413地号里去打叶面肥,露水马上就要干了,你去看着承包户们配肥料。我记得上次这块地好像打了七箱水,这次可能也是这个数,你要看着承包户们把每箱叶面肥配均匀,不要让他们多配或少配了。”
“兰兰姐,你不是说今天没活要干的吗?怎么又要去打叶面肥呢?要不要赶紧去跟钟海涛说一下?”
“大中,你什么时候开始多话了呢?叫你去配肥料你就去嘛,你问那么多干啥呢?”
张大中的大脑虽然反应慢些,可还是听出刘兰兰话语里的不满成分了,赶紧上了机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