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前辈赎罪，我只是太吃惊了。”古灵自知失言，冷汗刷地一下冒出来了，环顾四周，见近处没人，才长舒了口气，想了想开口道，“前辈有所不知，天外之事，在本界算不上秘密。据传，在人类还在蒙昧的部落时代，有不同阵营的共计七位神人自天外而来，彼此征伐之余也各有传承留下，历万年之久最终形成了本界现如今以‘二域一宗’为首，人、妖、神、鬼并行的格局。”

“世人都慕仙神，然而，并非人人都能修行，凡人常常或因根骨或因心智或因悟性之不足而不能修习法术，祖师怜凡人不易，特传下这一脉，让无灵根之人也能修习，以让世间之人能驱邪降魔。”

“祖师将旁门术广传天下时，曾扼腕叹息，自言不是道门弟子，否则在此界重立道教，行走天下，敕封山神地祇，何愁不能降妖邪斩外神，哪至于窘迫如斯。”

“原来如此。”木苍灵了然，这方世界和他此前见到的皆尽不同，大概率是在那外神的威胁之下，人妖二族一边争斗一边联合，特殊形势下凡人和修士的关系极为紧密，一者是修行界需要足够的人口作为支撑，再者是不能让外神来收割信仰，否则局势必崩。

“对于如今的局势你知道多少？”

“我只是个最底层的旁门术士，唯一知道的就是可能不太好。”古灵苦笑。

“嗯，”木苍灵也不意外，顺势问道：“附近可有修行宗门？”

“听闻方圆数百里皆受郎山派庇护，不过我也不知具体方位，赵德言应当知晓。”

“哦？”这确实出乎木苍灵意料了。

一边走，古灵一边解释道：“在本界开山立派就有守土之责，依门派规模附近数百里到数千里不等，如有什么妖魔鬼怪之事，都得出手解决。就像方才那桃树妖，若不是前辈适逢其会，最终也是要着落到郎山派的。同样的，地界之内的村寨子弟也会投身其中学艺，大多数没有什么仙缘，也能学上一身武艺，数年后下山，足以对付一些猛兽，有时如有其他地方的人与本地冲突，也会守一方平安。如果运气好的话，学得那些仙长手段，一般就不会下山了，只有妖魔出现，才会显露身手。这个村子世居于此的，有武艺傍身的基本都是在那郎山学艺归来的，自然不会不知那郎山何在。”

“仙长是要去郎山派么？我这叫我家大郎为仙长带路。”正好听了后半截的赵德言赶忙道。

“无需如此麻烦，”不想木苍灵摆手，“你且告诉我方向和大致距离即可。”

“呃，如此我去取地图给仙长吧。”赵德言面露失望而去，不多时，拿了一卷旧兽皮进来，摊开后是一幅很抽象的地图。

木苍灵无语，庞大的神念一放一收，随即伸出右手，往空中一划，只听地“划拉”一声，手指在虚空中划出的范围内，刹那间灵气汇聚，水波荡漾，最终猛地一凝，化作一面水镜来。镜中景象变幻不定，从小村所在的山头开始，沿着地图勾画处的路线蜿蜒向前，最终来到一座灵秀的山峰处，旋即又迅速拉高，将方才所见的山岚都囊括于内。

正是鼎鼎大名的水月镜花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