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昧到访，却是打扰先生授课了。”木苍灵又是一揖，儒家重礼，无心之失也是失。

“客气，客气。”果然他话一出口，儒生们的笑容便真诚了许多。

顾绛摇头：“今日的课程已经讲完了，反倒是诸位的步虚调是意外之喜。”顿了一下，收回各色乐器，又饱含深意的看了眼邢益腰间挂着的龟龟，“诸位，请屋内叙话。这位是国子监监正……”

边走边说，待到一行人在会客厅内坐定后，木苍灵示意龟龟出来打个招呼：“诸位见谅，非是有意隐瞒，不过是为了避免扰民。”

龟龟也没有现出巨大的本体，只是探着头，口吐人言：“道门龟龟见过诸位先生。”说完又缩了回去，它隐约明白儒门中人大多是不会欢迎它的。

“好了，”木苍灵岔开话题，“此行，一则是来拜会下主人家，二则对于儒门还是有些好奇特来长长见识。”

“哦？”闻言顾绛好奇起来，“不知道长所言何事？”

“《九歌》是否算儒门典籍？可有衍化神通？”

“为什么这么说？”迎着叶苍灵亮晶晶的眼神，众人不解这么明确到文章的问题，的确不是临时起意，应该有其缘故所在。想了想，国子监监正抚须道：“《楚辞》是原初儒门从源星带出的经典，虽不入六经之列，却还是我儒门重要的典籍，这点毋庸置疑。至于说神通术法却不好说了，毕竟我儒门普传天下，变数太多。”

“哦。”见众人还看着自己，明白意思的木苍灵继续道，“我曾有幸见过某位巫师施展的祭舞九歌·云中君。”言毕，手一挥，一面水镜显现，映照出莽莽群山中有一道人影舞动，然后就见风雷激荡，乌云满天，隐约风神、雷神、云神之相成群起舞，曼妙无方，呼风引雷，撼天动地，隐隐的还有音乐伴随着古老苍凉的歌声“浴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謇将憺兮寿宫，与日月兮齐光；龙驾兮帝服，聊翱游兮周章；灵皇皇兮既降，猋远举兮云中；览冀洲兮有余，横四海兮焉穷；思夫君兮太息，极劳心兮忡忡”，宏大浩荡，摄人心魄。

影像很短，最终在那被召唤出的神人虚影上停留片刻便消散不见。木苍灵摊手：“水月镜花之术，我修炼的不到家，那浩瀚的威势展现不出来，不过这个问题真的只是满足下好奇心。”

“那么阁下真正的问题是？”

“关于人人如龙要如何践行？”木苍灵侃侃而谈，“这些日子，我等游历太史与博士二域，于儒门也有那么些微理解，不同于我辈道门的个人主义。不过么，人性混乱复杂，人心诡谲难辨，资质更是一言难尽，贵门要如何行道，才能指向那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