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必然有因,你就等着这个老员工不辞而别吧……
念叨过后,朱传东抬头看了一眼陆海:“不让去青年点,你这是也不打算回家了呗。
“今天有功了,我是不是还得让方二线给你烙俩糖饼?”
陆海憨笑了一声:“不用不用……
“我就寻思等他们都走了之后问问你,何继贞都跟你说啥了。”
朱传东轻描淡写地说道:“他能有啥正事,都是鸡毛蒜皮,他吣完我就忘了。
“走,回家吃饭去……”
让方二线中午给烙糖饼,陆海知道这只是朱队长的一个玩笑。
所谓的大锅饭,并不是一日三餐都在生产队。
至少到这个时候已经不是了,大多数时候只有早饭是大家一起吃的。
如果午饭都管,那一定是到了农活最紧张的时候了。
朱队长平时都很少在队里吃饭。
实在太忙了回不去家,也只是蹲在锅台边上随便吃一口。
大老卢和方二线吃啥,他就跟着吃啥,从不开小灶。
他极端看不惯有点权力就占公家便宜的人!
60年代,六队从上边派下来一位生产队长,非常敬业,经常废寝忘食……
半夜打完扑克,还得让伙房给煎俩鸡蛋来下酒。
千不该万不该,被车老板子朱传东看到了。
一顿臭骂,队长羞愧难当,马不停蹄地连夜回老家了。
就这情况,陆海敢指望着方二线的糖饼吗?
况且,早上刚和楚怀璧讨论完方二线手上的细菌密度,真给你烙,你敢吃吗?
走出了生产队的院子,朱传东突然问了一句:“长海,你爸走的时候,钥匙带走没有?”
陆海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啊!”
这都多少年的事儿了,我上哪记得去?
朱传东说道:“一会回家找找,下午拿来,我有用。”
“干啥呀?”
朱传东叹了口气:“去年让学生抓豆虫子的时候,奖励他们的本子还剩一撂子。
“唉!雇点学生吧,多少比她们仨……俩还靠点谱……”
朱传东的话,让陆海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三个人可真是够愁人的,让她们挑点豆种,连喂马的破瓣豆子都供不上。
说不着念不到的,还送走了一个,剩两个人了……
朱传东的家,离生产队很近。
家门口,朱传东停住了脚步:“别回家了,在我家吃吧,让你大姨给你们哥俩煎几个鸡蛋。”
朱传东一说,陆海才留意到,大哥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的后边。
大哥一整天没给他好脸色,搞得他都不敢往大哥跟前凑了。
一整天时间,他都没敢和大哥说上一句话……
陆海嬉皮笑脸地说道:“我是小辈儿,认干亲应该我请你喝酒才对。
“去我家吧,我爸有瓶玉泉白,我知道他藏哪儿了。”
朱传东往孟大夫家的方向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头:“今天有事,我就不去了,等你爹回来一块来我家吧。
“我分了他半拉儿子,不堵堵他的嘴,他想起来就得骂我。”
目送朱传东进了院子,陆海嬉笑着说道:“干爹,有啥要紧的事儿啊?
“是想跟干妈申请点买菜的经费吧?”
朱传东回头斜了陆海一眼,这小子是不是会点啥?
我还真是想回家和老伴儿商量一下,是杀只鸡还是去公社买二两肉。
但那可不是喂你们爷俩的,我是想请孟大夫来家喝酒。
就眼前这情况,我请孟大夫,倒有心想让你们家出个会喘气的!
但你跟你爹哪个能来,哪个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