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成了财宝，埋在了将军山里。

当然，也有人说公主坟上边的大窟窿就是他挖的，除了成了渣渣灰的公主没要之外，其它好东西都归他了……

可是，有一天将军一家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人说，是他太过勇武，疆界北边的野生动物们恨他入骨，夜袭大营，把将军一家灭门了；

但人们更相信另一种说法，有人在皇帝面前告发了他。

因私养府兵、偷卖官粮，被满门抄斩了。

无论哪种说法成立，他的宝藏都成了无主的泼天富贵……

传到如今，依然还有人相信这样的故事。

但陆海却并不相信。

但凡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将军山的名字虽然响亮，但这海拔实在是太丢人。

如果把将军山扔到秦岭里，说是个土堆，都不敢在前边加个“大”字，唯恐贻笑大方。

埋到哪儿还不好，为什么非得选这么个地方埋财宝？

所以，说大老卢是来寻宝的，陆海更是不信。

但他倒是觉得这个突然空降的大老卢很神秘。

没人能确切说出他的来处，甚至连他最后去了哪里都没人知道。

听老辈人笼统地讲，他是一九四几年从山东逃荒来到倒淌河的。

但一口生硬的普通话，陆海真猜不出他到底是哪里人。

反正他见过的所有山东人，无论是靠近中原的，还是在半岛的，真不像他说话这么费劲。

而且动不动就冒出的“鄙人”、“卢某”，也让人觉得他和倒淌河格格不入。

没见过有亲人来探望过大老卢，他也不和其他社员来往。

除了每天往将军山跑一趟，似乎除了早上敲锣之外，他就没理由离开生产队的大院子……

大老卢出现在别人家里的情况，也是有的，但极为罕见。

陆海能清楚地记得的，仅有一次。

而且，事情就发生在自己的家里……

那一年，陆海在部队的叔叔陆霄回来探家，老爹把大老卢请了过来。

关于叔叔，陆海知道得不多。

只听到人们议论说：陆家这是老辈子人烧了高香，出了这么大的官。

再干几年，都能和县长平起平坐了。

但他不明白的是，这么大的官回来，不请公社书记来陪就算了，怎么还让大老卢来呢？

那晚，两个人兴致极高地坐在园子里喝了半宿的酒。

隐约听到几句，两个人说的都是战场上的事情。

男孩子对这些天生感兴趣，想往前凑凑，却被老爹硬给拉走了。

1979年，也就是今年的年底前，大老卢突然就走了。

谁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就像谁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来一样……

……

大老卢一只手搭在炕沿上，一只手放在嘴边，冲着朱传东大声说道：“朱队长，我想和你请个假！”

耳朵不好的人，都心善，说话的时候会贴心贴耳地顾及你的感受……

朱传东一边捂住了被震得嗡嗡作响的耳朵，一边暗暗诧异。

这个老聋头，工作和生活空间是一个地方，一年都不离开六队的前前后后。

你这假请得是不是有点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