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海犯了一个错误,忽视了环境。
心挺狠,手很稳,落点却不准。
随着一声脆响,一根棚杆承受了所有……
虽然这一击没有命中,但棚杆上被震得纷纷下落的陈年老灰,却给何保平造成了间接伤害。
灌了一脖领子不算,致命的是,杠子落下时他正在惊恐地抬头向上……
烟尘弥漫中,陆海第三次举起了半截顶门杠,奔着何保平的后腰戳了过去。
武器属性发生了变化,灵活改变战法,是两相缠斗时的基本素养。
可平刺的杠子刚刚伸出,陆海却被人从背后一把给抱住了。
这一抱,不知敌友,把陆海给吓了一大跳。
此时,最怕有人“好心”地限制你施展……
急忙回头看去,死命拖住他的竟是赵连升。
我特么眼珠子都红了,你把我揪住了,你个猪队友是哪伙儿的?
无奈二小子膀大腰圆,劲实在是太大了。
在他的束缚下,陆海越是努力向前,越像是拿半截顶门杠在那里搅拌着空气……
陆海心下稍安,但却被气得直骂娘:“玛勒格壁,松手……”
何保平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听陆海气得都会说外语了,吓得张着大嘴就跑。
双眼难睁,没头苍蝇一样,被炉子一绊,一头就撞在了水缸上。
但他心知不能有片刻停留,万一赵连升放开了陆海,就麻烦了。
当下手脚并用,快速爬出了屋外,一屁股跌坐在院子中间。
何保平的丑态,看得陆海异常高兴。
刚要表达一下心情,身后的楚怀璧却先发出了笑声……
哟!有进步啊!
记得上一次自己刚把棒子举起来,楚怀璧就梨花带雨地求他不要乱来了。
这一次,在愤怒之余还能捡个笑,也算是突飞猛进了。
难怪人常说要让年轻人多锻炼,有了第一次,第二次这不是就镇定多了吗?
何保平头上有包,嘴里有灰,眼睛还睁不开,一时不知顾哪里才好。
摸了摸头上的凸起,一边翻着眼皮一边大骂起来:“陆长海,你竟然敢多次殴打干部子女,我得上派出所告你去!
“都他妈起大包了!”
陆海斜了他一眼,开始一张张地捡地上散落的布票和粮票。
赵连升憋着笑说道:“你就知足吧,我要不拉着他,信不信你那脑袋都得塌坑……
“再说了,你那几个包,也不是他打的,你得找水缸和门框算账。”
陆海的情绪稳定了下来,走进了院子:“这位干部子女,我来问你,这粮票和布票是不是你的?”
何保平一愣,不知陆海所云,开始向着墙根诿蹭过去。
再老实的狗,起秧子的时候都咬人。
当着楚怀璧的面,给了他机会,他指定是还得下死手。
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我又不是什么好汉……
“是!就是他的!”楚怀璧又在后边搭腔。
陆海又大声问道:“二小子,这炉子是不是他踹倒的?再看看水缸裂没裂璺(wèn)”
赵连升说道:“水缸漏水了,得找人锔了;炉子也坏了,都不能用了呀!”
“还有......还有——”
陆海说着说着,卡住了。
环顾四周,剩下的可和何保平没关系了。
咱得讲理呀!
总不能赖人家王八脖子太硬,把你顶门杠硌断了吧?
赵连升赶忙接上了话头:“长海呀,可不能再说了,这都够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