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头一撞，按理说应该我们夫妻俩先到才对。

可我刚排队，你怎么都就业了？

就因为你姓孟、名波、属性女吗？

一边想，一边不由自主地嘟囔出声来：“你怎么都找到工作了？这边的就业环境这么好，压力这么小吗？”

孟波疑惑地皱起了眉头，送了他四个大字：“莫名其妙！”

陆海斜了孟波一眼，都这时候了，还跟我玩商业那一套！

你保密，那我找媳妇问去。

想到楚怀璧也逃脱不了同样的噩运，陆海心头一痛，忍不住又嘀咕了一句：“怀璧呢？”

孟波略一愣神，把刚要伸过来的勺子翻了个身：“她那手盛汤有味儿，你找她盛去呀。

“以为这是下馆子呢，还得搁人伺候着？当了两天半的技术员，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陆海被溅了一身汤，慌忙把兜里的手缩了回来。

兜里空空，哪有什么支票本，只摸到了一条冰凉的小腿儿。

就这掉了底的裤兜，我能给人家掏出啥来？

正想着，身后有人嬉皮笑脸地说道：“孟波，你捎带手给我也——”

话没说完，孟波没好气地把勺子扔进了锅里，顺手拽下了别在头顶的筷子：“美死你！回家找你妈给你盛去！”

陆海瞧了孟波一眼，脾气还是这么大，谁惹你了？

转身之际，陆海留意到，刚才自己感知到的都是假相。

孟波的高大，是因为她一脚蹬在风箱上，一脚踩在锅台上。

当下善意提醒了一句：“盛个汤，你怎么还上锅台了？这也太吓人了！脑袋上还别双筷子，怕捞你费劲？”

孟波脸色一变，吓得陆海一缩脖，以为又是一顿骂。

可不想孟波斜了他一眼，竟然笑着转向了一边。

孟波没言语，旁边倒是有人悄声把话接了过去：“一米五七，不站高点，能够着给你捞鸡蛋沫儿吗？”

回头一看，是自己的童年玩伴赵连升。

赵连升是陆海，后来陪他一起创业、守业的好兄弟，是他认为忠诚可靠到可以托妻献子的人。

陆海不免惊讶：“你！你怎么也来了？”

“我不来，上你家吃饭去呀！”

“可是……我不是让你去夏威夷了吗？”

赵连升没理他，径直朝窗边走去，一屁股坐在一条长板凳上。

兜里拿出一个罐头瓶子，开始往出掏从家里带来的咸菜。

陆海跟了过来，皱起了眉头。

你不请我先入座也就罢了，但你一屁股坐中间了，是什么意思？

我都过来了，你那屁股好歹也得动一下，意思意思吧？

白了赵连升一眼，陆海拿大胯强行拱出个位置，坐了下来。

赵连升四周看了看，神神秘秘地凑近了些：“长海，打算两头忙了？”

“什么意思？”

“你刚才关心孟波，提醒她别站那么高，不是怕她掉锅里烫死吗？”

“我那是关心她吗？是她把我给吓着了！”

赵连升一翻白眼：“这不还是一回事儿嘛！”

气得陆海一抖手，又放下了。

不是打嘴仗的时候，套几句话要紧……

“二小子，你是咋来的？”

“走着来的。”

“走着来的？”

“不走我还会飞呀！”赵连升斜了陆海一眼，“你咋来的？”

“我？”陆海涩涩一笑，“咣……嘁哧咔嚓……”

“又撞树上了？”

“比撞树严重……”

“撞猪上了？车没坏吧？”

“……”

这问题，陆海真不知如何作答了。

陪他走完人生路的那辆车，能从地上完整揭下来，都算技术活了……

陆海沉默了，赵连升却突然来了热情：“要是没坏，今天我蹬，我比你有劲儿！”

陆海猛然抬头，明明两人个都说得正正经经，可怎么听着就像是两个剧本呢？

愣了半晌，陆海开始重新审视周遭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