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彻慢悠悠地抬起头,扫了一眼面前的老太监,发觉他目光似乎有些躲闪。
“公公来此有何贵干?”
黄瑾那张老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哎哟,奴婢给殿下您送东西来了。陛下说了,您要就藩了,这封赏和俸禄啊,可不能少了您的。”
“按照惯例,亲王每年有俸禄一万两千石,另有布匹、食盐、香料、御酒等封赏。”
“奴婢可是亲自盯着人办的,保证一点儿差错都没有,您瞧瞧,要不要点点?”
李彻看着面前点头哈腰的黄瑾,忍不住嗤笑一声:“公公今日怎么了?往日和本王说话可不会如此客气。”
黄瑾心中一顿,六皇子果然记恨着咱家呢。
“殿下,奴婢之前多有得罪,如今已是幡然醒悟。”
李彻看向黄瑾,眼中满是玩味。
太监这种生物他也是第一次接触,果然没什么下限,变脸比翻书还快。
在原身的记忆里,这老东西可没少拉踩自己,如今突然服软,应该是因为庆帝态度的转变。
毕竟,太监嘛,就是皇帝手里的一条狗。狗听谁的话,还不是主人说了算?
看到李彻沉默不语,黄瑾心中更着急了。
他连忙拿出那本小册子,恭恭敬敬地举过头顶:“殿下,陛下听说您还没选定属官,特意让奴婢把这个送来给您过目。”
杨叔从黄瑾手中接过册子,送到李彻面前。
李彻粗略翻看了几下,便再也收不回目光了。
这东西,来得太及时了啊。
他万万没想到,庆帝居然舍得把这玩意给自己?
看来昨天那一闹,还真的唤醒了庆帝为数不多的父爱。
“黄瑾!”李彻猛地合上册子,语气冰冷,“你昨日可是巴不得要本王死,当本王忘了吗?!”
黄瑾哭丧着脸:“昨日是奴婢昏了头,说了些不干不净的混账话,殿下您大人有大量......”
未等他说完,李彻不耐烦地举起手:
“那点破事本王懒得和你计较,你既是来求饶的,不能只带一张嘴来吧?”
听到李彻的话,黄瑾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黄瑾傻眼了,这年头传旨的还得往外掏钱?
可瞅着李彻那要吃人的眼神,今天不放血怕是走不了。
黄瑾咬了咬牙,颇为肉痛地开口说道:“奴婢在帝都有一座小院......”
李彻又打断道:“停停停,本王就要去就藩了,要那破院子有何用?”
黄瑾凑上前几步,小声说道:
“院子里面有十个昆仑奴,十个新罗婢,还有五百两金子,就埋在院子里的柳树底下……”
“这些都送给殿下,只求殿下不计前嫌,高抬贵手。”
李彻面无表情:“不够!”
黄瑾皱皱巴巴的老脸纠结在一起,片刻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城外还有个庄子,五十匹马,十头牛,三十只羊,三百只鸡鸭,还有粮草若干,都送给殿下!”
“嗯,还有呢?”李彻挑了挑眉。
黄瑾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殿下就藩路过真定府,城西有个庄园,里面有五千石粮食,还有一些盐巴、草料、农具,您都带走吧!”
终于,李彻嘴角微微上扬。
“咦?黄公公怎么还站着??”李彻笑眯眯地说道,“秋白,赶紧给黄公公看座,没个眼力见!”
甭管老狗、阉狗,能给自己送钱的就是条好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