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中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听到声音后,有个已经半死不活,穿着同样工装的人勉强抬起头,而后无力的垂下,剩下的人搭理都懒得搭理,如同死尸一样贴在地上。
他们的脖颈上满是漆黑烂肉,明显是药物注射过度的痕迹,不分男女,眼神迷离呢喃不清。
有几个伊安确定已经死了,干枯无力的抱向虚假的天空,呲着没剩几颗好牙,四面漏风的嘴,用自己那简陋的金属矿镐义肢试图抱着天空中的某人。
“这是什么地方?”
伊安走到那还剩一口气的人身旁,激发手中圣能,强行为这半死不活的人注入生命力:暂时的,就像是肾上腺素一样。
“*,你没长眼睛么...这什么地方也不是...上面那豪华宫殿曾经抛玩死尸体的地方,我还等着上面的人扔点尸体下来,我好吸一吸血里残留的哪怕一丁点兴奋剂也行啊....”
“*,太他*疼了...我他*在地狱里...地狱里...”
那人神志不清,身体抽搐着,其身上三个肢体全部断掉,手变成了纯机械结构的镐子,腿则是折成两半的铲子,连接断肢的地方是一层又一层血痂,如同城里的建筑般,其每次轻微移动都有撕心之痛。
毒虫...但为了止痛,可悲而可怜。
天堂和地狱只有一线之隔。
不像是爱斯梅瑞的发条义体,她的义体利用发条机芯运动,灵活程度和力量甚至远超原本的肢体,而代价就是需要一台十金镑的发条上弦机,以及十银士一个的发条机芯。
这不是工人可能承担起的价格,只能被迫使用纯粹机械结构的各种工件替代身体部位。
自己理解这样的行为,但唯一能给予的...
“帝皇给予你仁慈的安息。”
动力匕首精准刺入其大脑,以最快的效率传递帝皇的仁慈,被自己杀死的人类其灵魂不会出现在亚空间里,就如同消失了一样,天知道这个世界的人有没有所谓灵魂存在。
爱斯梅瑞看着那安详微笑的尸体,轻轻闭上了眼:
“曾几何时,我的梦想就是让所有人都能用上廉价而高效的机芯义,但现在...”
“看起来,我们的杀手小姐也有远大的理想。”
“曾经...有吧。”
伊安没有将仁慈给予太多的人,为了防止节外生枝,就连刚才的人也只是用单分子匕首精准从眉心刺入,除非尸检,否则很难直接找到伤口:在巢都黑帮这么杀人几乎不会被立刻追查到,其尸体立刻就会被回收,经验之谈。
“有人。”
站起身,伊安突然警觉起来,一百米开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三人立刻闪身到大街上。
只看见不远处,几个戴着鸟嘴面具,背着喷火器的人缓慢走着,时不时看向小巷中,趁着通风塔开启前将这些人的尸体在通风塔开启前拉到大街中央集体焚烧处理。
“是报丧鸟...黑死病时期教会焚烧尸体的人,看起来雷尔延续了这份传统,某种程度上保证了卫生。”
能逃到这里的工人们都是无法融入这座城市里的人,但在生命最后,他们干枯的尸体还是化作了城市中的云雾,随着天穹上不断吸气的通风口,飘荡在他们一生都无法触及的天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