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深冬,白如鹅毛的大雪纷纷扬扬地飘洒在街头巷角,街上的烟火气明显少了许多,哪怕偶尔有寥寥几人经过,他们也是头戴斗笠身披长袍,将自己的身体和脸孔牢牢遮挡在黑衣之下。
各类店铺都早早关起了门,但大过年的街头也依然漆黑一片,没有人敢在自家门帘窗框上高悬红灯笼。整座城市只有一个地方灯火通明,那就是皇宫。
碍于一年前刚登基的墨虓帝,他以残暴无情的杀戮让各方谈及色变,往昔热闹非凡的市井变得鸦雀无声,其氛围比城郊的墓园更要寂静几分。
更有甚者,墨虓帝座下的爪牙们更是暴戾恣睢。他们平常隔三差五就来坊间巡视,哪怕是追逐嬉戏的孩童撞上他们的身体都会立刻被残忍地杀害,整座城市几乎化作了一块案板,诉苦无方的平民则是这块案板上的鱼肉,而那些罪恶官僚,就是肆意切割鱼肉的刀俎。
曾有不少武林人士与支持他们的商会奋起反抗,但终究难以以少胜多,朝廷如山洪潮水般的士兵毫不留情地将他们的意志冲垮,那些出头的武林人士则被挨个斩首示众,至此,便无人再敢反抗墨虓帝的权威。
除了这些“罪大恶极”者之外,还有些“囚犯”被流放到了南疆的沙漠地带,墨虓帝将他的这一行为称作“宽宏大量”,因为他知道在沙漠里有一座环绕巨大绿洲建起的城市。只要运气足够好,寻找到那座城市并稳下脚跟,也许能在另一个地方潇洒快活。但若是运气不好,最后的结局也只能是被风沙侵蚀的森森白骨。
流放者王国近几个月陆续迎来了又一千名流放者,这个数量是极其庞大的,哪怕是曾经最黑暗的时代,西方用了一年也仅仅送来不到七百人。
突如其来的一千人让这座王国面临前所未有的资源危机,在这里的生活是难以想象的拥挤,更多时候西方女人要和东方男人睡在一起。而且在这座王国中最为珍贵的莫过于淡水资源了,绿洲的掌控权分别落在四个部落手中,这些部落中人数最少的也有二十人。
每个人每天的水源使用次数由这四大家族决定,但他们的分配也不是公平公正的,有些中型部落分到的淡水仅够支撑每天没人喝几口的,而有些小部落却能分到每个人每天能喝到饱的淡水。
毕竟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一些犯下罪孽的流放犯人,绝不能指望他们能够一视同仁。
另外,虽然沙漠里几乎从不下雪,但昼夜温差是极大的,白天若是裸露皮肤会被炽热的太阳光晒到红肿,而晚上若是没有一块可以遮风的墙壁,第二天早上被其他人发现的状态就是一座眉毛上挂满白霜的冰雕。
但这座城市是重建不久的,规模远远不及曾经的辉煌,他们“本地人”生存下去都极为艰难了,尽管这里的法典规定不可杀人,但每天依然不断有人死去。他们腾不出土地,那么这一千名“外迁民”就只能沙海求生了。或许他们可以睡在沙子里,这样能略微起到一些避风作用,但蛰伏在黄沙底下的毒蛇和毒虫同样是致命的。
转眼,冬在这里生活已经有半年多时间了。他命里福缘不浅,他所在的冰鹰部落除了弗雷弗克两兄弟之外,其他人都精通东西方两种语言,更有甚者身为沙漠原住民的伊西斯更是熟练掌握三种语言。冬从帕尔口中得知,这里大部人都能用三种语言进行日常简单的沟通。无非就是“物资”、“淡水”、“土地”这三大种类,他们的语言也多是熟能生巧,在这里生活好几年甚至几十年,听的多了自然就懂了。
冬在部落里是一张独一无二的王牌,他既不参与帕尔和伊西斯的智囊团,也不和弗雷弗克兄弟一起去弱小的地盘上收保护费,他是一张只听命于查理首领的王牌。
同时他也兼任查理的保镖,因为冬的身手和武功几乎是他们见过最出众的……尤其是他宛若神明的力量……查理认为冬的无穷力量不能浪费,所以平常没事的时候,冬一个人干他们所有人的活——就是盖房子。
但冬就算独自搬运那些重物的效率也比他们所有人一起动手要快很多,这让冬一下子就成为了他们的团宠。住在冬亲手为他们盖的温暖新房子里,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世界上最幸福的笑容。
但生活种也不总上能够如此和睦的,冰鹰部落的处境实在有些尴尬。他们被夹在小型部落和中型部落之间,两头不是人,在谁那都讨不到好处。若非查理在南部地区有些声望,恐怕他们早就被其他人吞并了。
但如今,改变这一切的机会来了。
由于从墨国陆续送来了一千人,而大部分部落不想给这些新人分享资源所以将他们拒之门外。但帕尔认为,他们可以收留三到四个人加入部落,尽管这样一来,部落的负荷几乎翻了一倍,但他们也可以直接从小型部落跳过中型部落,成为一个至少有十名成员的大型部落。
尽管十个人的部落在大型部落中仍然叫不上板,但他们所处的南部区域可没有多于十个人的大型部落,只有唯一的红衣部落拥有10名成员。到时候,整个南部地区就是他们冰鹰部落和红衣部落说了算。他们大可以向现在依然不敢招惹的中型部落收取保护费,甚至以武力胁迫红衣部落分一杯羹出来。只不过前提是他们收留的四名新成员之中,至少拥有两名身强力壮的男人,可以作为新的战力,对其他部落形成威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