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寇掩面哭泣，完完全全陷入到了悲伤的回忆当中。

“人们常说我是英雄，可我不是英雄啊。当时我年纪小，军队里的大家都保护着我，不肯让我受伤害，呜……”

“后来，抗日胜利了，新中国成立了，没过多久，抗美援朝又开始了，我又上了新的战场。回来以后，上面还接见了我，说凡是我参与的那些战斗都赢了，都胜利了，问我愿不愿意改名叫‘全胜’，庆祝完完全全的胜利。但我，我怎么能接受呢？那些战斗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所有人一起的，我不敢承担啊……”

“是不是我当时多杀几个鬼子，战友们就不会死；是不是我多杀几个鬼佬，老幺就不会出事；是不是我多注意点周围环境，我的崽就不会……”

张平寇泣不成声，陷入到了回忆当中，久久不能自拔。他用被子蒙住头，小声地痛哭着。刘心雨和林牧也不知如何去劝，只好任由他宣泄着情绪不去阻拦。

日影西斜，不知不觉，黑夜又要来临了。

张平寇不知何时睡着了，林牧看了看天色，说：“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听闻此言，刘心雨一下子紧张起来，她看向林牧，问：“留在这儿不行吗？晚上很黑，它们时不时还会来撞门，我害怕……”

刘心雨也不过就是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留她一个人在这儿照顾老人，想必晚上也常常被丧尸闹得睡不好，如此说来，还真是苦了她了。

但林牧必须要回去，“留在这儿是可以，但是今天不行，我一天没喝水了，要回去补充一下。而且今天给你们带来的水也不够你们喝吧？放心，我回屋子里找找容器，明天会再来的。”

“你真会来吗？”刘心雨眼巴巴地看着他。

说实话，刘心雨此时这副表情，双手握拳放在胸前的小动作，任谁看了都会认为她是个涉世未深的青涩少女，很容易激发起人的保护欲，全然不会让人往“妓女”那方面想，只会认为她是一个可怜的邻家妹妹。

她平时也是做出这副姿态取悦那些男人的吗？

林牧这么想着，心中有股难以言说的怪异感，面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他只是点了点头，再次表态道：“放心，我说了会来，就一定会。我们不是组成同盟了吗？”

同盟？刘心雨歪着头，疑惑地看着他。林牧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原来是他太自以为是了。他只好灰溜溜地说：“我还以为我们握手那会儿就算是结盟了。”

刘心雨这才一脸恍然大悟，飞快地点了点头，“噢噢，当然当然，我刚刚就想说的，被你抢先一步。”

喂喂，这明明就是敷衍吧，林牧无奈地看着她。

不过至少，也是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这样，我们定个暗号。我敲击三下，就是我准备出门了，你就出来看看周围环境安不安全。安全就敲一下，不安全就敲两下，这样今天那种事就不会再发生了。”林牧说。

“记住了，安全一下，不安全两下。”

刘心雨笑嘻嘻的，突然正色道：“其实不安全应该是不敲。不戴嘛，不敲，所以不安全……”

“什么？”林牧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敲什么戴？戴什么？安全帽吗？

刘心雨气鼓鼓地看着他，而后踢了他小腿一脚，“笨逼一个，你个小处男，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我、我……你怎么知……我……”

林牧真是窘迫的不得了，不知道突然这是闹哪出。刘心雨没好气地挥挥手，“行了行了，快走吧，明天见。”

“哦……明天见。”

林牧探出头看了看屋外的走道，确保丧尸不在楼层这边以后，他猫下腰，让身子矮过护栏高度，快速上了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夜晚，他躺在床上，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一切，不觉中，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这次危险的狂奔，好像还是蛮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