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填饱肚子,他不得不去找各种零星的活计。他扫过街道上的尘土,搬过比自己还要高的货物,帮商贩擦洗器具,甚至为人端茶倒水,清理堆满污垢的下水道。每次完成工作后,他只能得到一小块干硬的面包或者几口稀薄的汤,有时甚至只是一声冷漠的“滚开”。
有一次,寂隗为了争取一个搬货的活,被一个比他大的孩子推倒在地,脸颊擦破了皮,膝盖磕出了血。他咬着嘴唇爬起来,眼中闪着倔强的泪光,不愿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没有人会帮你,只有自己撑下去。”他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
等他再大一些,已经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他决定尝试踏出聚地,到荒野中打猎。他从别人那里借来了一把旧弓,弓弦早已松弛,箭头也钝得不像样,但这是他唯一的希望。
他第一次走出聚地,心里充满了恐惧和期待。他在荒野中蹑手蹑脚地前行,试图靠近一只看似温顺的变异野兔。他屏住呼吸,拉开弓弦,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就在他放箭的那一瞬间,野兔敏锐地察觉到危险,迅速跳开。钝箭插在地上,只激起一片尘土。野兔回头瞥了他一眼,然后飞速消失在灌木丛中。
寂隗沮丧地叹了口气,肚子传来饥饿的绞痛。他不甘心地继续寻找猎物,但接下来的每一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他被灌木的尖刺划伤了手臂,被野草割破了脸颊,甚至被一条隐藏在枯草下的变异蛇吓得跌坐在地上。
然而,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他想起了那个捡他回来的猎人,那个沉默寡言但总是坚定地走向荒野的男人。那个男人曾告诉他:“活下去,靠的不是运气,而是坚持。”
第二天,他再次踏入荒野,这一次,他更加小心。他学会了屏住呼吸,学会了观察猎物的习性,学会了利用风向隐藏自己的气息。终于,在第三天的清晨,他成功地用弓箭射中了一只受伤的野兔。
看着地上那只挣扎的野兔,寂隗的眼眶湿润了。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捡起猎物,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从那天起,寂隗开始一点点在荒野中立足。他的手指布满老茧,脸上多了许多伤痕,但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坚定。
寂隗说到这里,微微抬起头,目光中透着淡淡的倔强和疲惫:“在那个世界里,没有人会在意你是不是孩子,也没有人会在意你是不是孤儿。你只能靠自己,活下去。”
林潇静静地听着,眼神中透出一丝深深的怜惜和敬佩。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了
“在这样的世界里,你能够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她轻声说道,声音里透着淡淡的感叹,“有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对每个人都太残忍了。”
寂隗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走着。他的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回忆的伤痕在这一刻被轻轻揭开,露出尚未愈合的痛楚。
两人继续前行,林潇收敛了之前的好奇,变得沉默了许多。她的目光不时扫过寂隗,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你为什么要我跟着?”寂隗突然问道,声音平静。
林潇轻轻笑了笑:“也许是因为,你让我觉得……比较有趣吧。”
她的话语飘散在风中,带着一丝模糊和神秘。但这一刻,寂隗却没有再反驳。他看着眼前这个神秘而美丽的女子,心中虽然充满疑惑,但至少,在这荒凉的世界里,有一个人能与他同行,也许并不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