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就算看在这三年我在侯府代世子尽孝的份上,您都不愿意帮帮赵家?”
她心底里,还想最后再尝试一次。
哪怕心中早有了结果,可她还是愿意将自己的尊严放到最低。
若是老夫人肯开口为赵家求情,至少能保下赵家最后的一丝血脉,那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赵云珠,我劝你,早点知趣,若不是念在你替我孙儿在我这老婆子跟前尽孝三年的份儿上,就连你这赵家出嫁女,我也是能做到大义灭亲的份上,将你送去同赵家满门团聚!”
老夫人半点不念旧情。
赵云珠心下最后一丝的希望,彻底破灭。
她双手撑住冰凉的地面,肩头上那一层薄薄的积雪,缓缓滑落。
心底的寒意,比起这一场大雪,更加叫她觉得彻骨的冰冷。
赵云珠周身散发着浓浓的寒意。
“你要做什么!”
老夫人见她忽然起身,眸底是浓浓寒意。
不见往日里半点和顺恭敬,这样的赵云珠,老夫人是头一次瞧见。
不知为何,她心底忽然有些惧怕起面前的少女来。
这样子的赵云珠是老夫人从未曾瞧见过的。
“那就请老夫人将休书早点给我,我也好早点离开侯府。”
赵云珠漠然一笑。
在永安侯府做小伏低,尽心尽力,为杜明安尽孝的这三年。
她就权当,成全了当年,杜明安为她在她十岁那年,冒着彻骨寒风冷意下,为她去长安城外六十里外的温泉山庄去折的那一支桃花的情意。
自此,她赵云珠同杜明安彻底两清。
不知为何,她心口泛起丝丝绞痛。
唇角扬起无奈苍凉的笑意,她只觉得,瞳孔莫名有些燥热,眼前的老夫人身形渐渐有些模糊不清。
“呵、自今日起,你赵云珠,同我永安侯府再无半点牵扯,日后,你在长安,莫要再仗着我永安侯府的名号行事。”
老夫人一面命人去写了休书,一面同赵云珠说着最后的警告。
“老夫人放心,日后,我赵云珠生是赵家人,死是赵家鬼,今日后,我同永安侯府,再无半点牵扯。”
三年前,赵云珠自长安赵太师府邸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出嫁。
三年后,赵云珠一身素服,惨白面色,孤身一人,自永安侯府侧门离开。
永安侯府的下人,行色匆匆,路过赵云珠身前时,不由加快脚步。
只是那细微的议论,还是落入了她的耳中。
这三年,赵云珠与人为善,自打赵家落难这十日来,永安侯府的下人,从未有人为难过她。
长安的大雪依旧未有停歇的意思。
踏出永安侯府那一刻,她赵云珠同永安侯府,再无半点瓜葛。
她转身望向身后永安侯府的门匾。
这三年,仿佛一场梦。
唇角不自觉泛起苍凉无力的笑意。
她缓缓抬手,解开胸前素服上那洁白的珍珠纽扣。
“赵大小姐,您要做什么?”
奉了老夫人命令前来盯着赵云珠出府的嬷嬷,瞧见她的举动,顿时就慌了,加快脚步从侯府门前,仓促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