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呈解释道,
“我常年不在家,因此不需要多少仆从。但你来了,可叫杨叔去采买些进来。”
他十分阔气地放任芝芝处理府内的一切事宜,包括钱库。
芝芝点头,问道,
“何时去拜见太爷和爹娘?”
胡呈一顿,打哈哈道,
“这事不急,他们住的远,你先住下吧。”
说完,他不等芝芝回答,便出门交际去了。
此后一连数日,胡呈都来去匆匆。
芝芝睡在正房里,胡呈回来的晚,多数时候在书房就睡下。
府里的人私底下都在念叨二人着实不像新婚夫妇。
·
芝芝见胡呈实在忙碌,顺便带些丫鬟做得羹汤送给他。
深夜。
胡呈推开窗,呼出一口气,正巧与芝芝面面相视。
他惊愕的神情快速闪过,随后冷静下来,干干扯起嘴角,冲芝芝讪笑,
“夫、夫人,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芝芝命人把汤放下,八卦的语气道,
“听说左英王府的世子想要与镇国侯府联姻,皇帝却想赐婚玉珠郡主与三皇子。”
三皇子是原剧情里的下一任帝王。
胡呈抚头大笑,
“夫人何需操心这些,你、呃!?”
芝芝趁其不备,猛地凑近他,眯眼打量他隐约慌张的表情,
“你再给我后退一步试试?”
她语气平淡,话里却尽是威胁之意。
胡呈瞬间止住悄咪咪后撤的步伐,站定由着芝芝瞧,可额头却逐渐冒汗,急促地小声喊道,
“……夫人?”
芝芝扯住他腰间的带子,仰头觑向他,眸子清亮,小脸仿佛仅一掌可握。
“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胡呈眼眸倏地睁大,呼吸骤止,脸庞憋的通红。
门外候着的仆从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他们老爷面目涨红拎着半解开的腰带踉踉跄跄跑走了。
一连好几天,他们老爷都没有回来。
·
这一天傍晚。
胡呈神情有些复杂地回了府。
他命人布置酒席,待会要宴请客人。
杨叔询问客人的身份与口味,好便于准备。
胡呈说,
“是一位举人老爷,在京城中风头正盛,你们好好准备,莫要给我丢脸。”
杨叔笑答,
“老爷最近似乎很爱结交朋友,天天早出晚归,容易伤身,夫人还嘱托我让您吃些补品。”
胡呈咳嗽一声,耳尖却莫名泛红。
一刻钟过后。
客人如约而至。
“胡兄,好久不见。”
胡呈喜笑颜开迎客人进门。
“还没恭喜你中了解元,沈兄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月上眉梢。
二人饮酒后相继醉倒。
胡呈迷迷糊糊吩咐道,
“沈兄,天黑了,你暂且在这住一晚吧。”
说罢,命人将沈兄安置在侧院客房。
沈兄摇摇晃晃,被仆从搀扶离开。
胡呈不久也起身,嘟囔道,
“杨叔,我头晕。”
·
听闻胡呈醉得厉害。
芝芝连夜爬起来给他做醒酒汤,虽然是看着丫鬟做。
她带着人去到书房。
扑面而来是一股浓烈的酒气。
随即看见胡呈趴在桌子上,半天没有动静。
她将醒酒汤往胡呈手边推,被他一掌挥开,汤洒了一地。
丫鬟苦恼,
“我再去煮一碗。”
也只好这样。
丫鬟退出去,芝芝闻着酒味有些难受,转身推开窗喘口气。
许是她动静大了,胡呈晃悠悠起身,破天荒地从背后抱住了她。
“……夫人?你怎么在这。”
芝芝安抚,
“你喝醉了,待会让人给你端碗醒酒汤。”
胡呈下巴搭在芝芝肩膀上,呼出的气喷洒在她耳侧。
她不舒服地偏头,奇怪道,
“你想通了?”
胡呈喝傻了似的迟疑一瞬,“什么?”
“我上次跟你说的,书房地板太硬,你睡不习惯可以来正屋。”
胡呈诡异地停顿几秒,然后沉默不语。
“夫人,醒酒汤好了……”
这时,丫鬟进来,瞧见这一幕飞快放下碗出去。
芝芝蹙眉,男人沉重的身躯令她感受到难言的重量。
“该放开我了吧。”
男人深呼吸一下,一掌遮住芝芝的嘴巴,低头刁住细嫩的耳垂,泄愤似的来回轻咬厮磨。
“我就爱睡书房!”
到后面,他发狠似的叼着芝芝的脸颊肉咬了一口。
“嘶——!”
男人动作猛地一滞,随即推她出门。
徒留芝芝对着紧闭的房门瞪眼。
·
翌日。
客人向胡呈请辞。
胡呈醒来后,跟芝芝吃过早饭,突然道,
“明日我要出门。”
芝芝惊讶。
“可能要半个月才会回来。”
她有些不理解,
“为何?”
胡呈只道外面的店铺有急事需要他出面,他处理完会尽快回来的。
他叮嘱道,
“近日京城中不太平,平时最好少出门,家中万事有杨叔。”
芝芝点头。
胡呈走得急,带了几身换洗衣物,驾马车便出门了。
芝芝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
然而半个月后,等来的却是噩耗。
与胡呈随行的仆从跪在地上哭泣,
“……老爷精神恍惚,驾着马车直冲悬崖……官道没修缮,阻止不及,掉下去了!”
白色布满了胡宅。
于是芝芝成亲不过两个月,就稀里糊涂成为了一个坐拥数百亩田地、几十间旺铺、并价值万两金银珠宝的寡妇。
她看着数不清的地契,顿时头疼不已。
幸好有杨叔给她分忧,
“夫人,屋外有老爷的客人来祭奠。”
“是一个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