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墓碑最新,想必是黄扒皮的墓吧”
黄扒皮,就是黄大善人老爹的外号。
维明乐道:“你为什么还跑那么远,这大墓不是尿的更方便”
“说啥呢,这也是我家祖坟好不好”
说完二狗子还跪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还双手合十,祈祷了半晌。
秦维明心想:这货不会是故意寻个借口,来求他家老祖宗保佑的吧。
等这货起身,俩人就往墓的东边走了过去,那里才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一条溪流。
还没到呢,就传来一阵阵热闹的蛙叫声。
二狗子好像也没有了平时那股兴奋劲,很是沉默的看着维民将一只只青蛙钓起。
秦维明还以为这娃是受村里风言风语的影响,在去皮清洗蛙肉时,小声安慰了一句:“想啥呢,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前些天我饿晕在地头,现在不也好好的吗”
二狗子看着用竹尖笨拙撕皮的小子,从腰背后拔出自己的匕首:“用这个”
“二狗哥,你平时怎么藏的,我怎么没见过”
二狗子得意的一笑:“哥哥我就一个人,手里没有点保命的东西怎么成,锋利吧,轻轻一划,就破皮去头了”
他心里的确有事,可真犯不着对这小憨子讲啊,想想自己也可怜,快二十的人了,居然连个说知心话的朋友都没有。
“二憨子,你说咱们今后的日子会好起来吗?”
“当然会啊,要不了多久,咱们的队伍就能将哪些反动派全部打倒,那是,咱们老百姓啊,才真正是这片土地的主人,要不了几年,你也能娶上媳妇,抱上娃,过上那种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二狗子看着溪流,喃喃自语:“真有那么一天吗,可惜啊,狗日的树直和三林将爷的名声全毁了啊”
秦维明听到这话,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往后四十年,名声这玩意,都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的啊。
是从哪一年开始,外面的混子居然以坐牢为荣的?
哎,可怜的二狗子,你等得到那个时候吗?
“怕啥,大不了换个地方呗,只要离开这个村子,他李树直黄三林还能跟过去啊,到时候换个名,将自己好好收拾收拾,谁还敢叫你二狗子”
“你小子说的简单”
“有什么难的,你先将这乱糟糟的头发剪了,将脸上脖子上黑垢洗干净,甭管衣服有多少个补丁,洗的干干净净再穿上,保管娃儿们都会叫你一声二狗哥”
说完,仔细打量下这邋遢的瘦子:“别说,二狗哥,你长的还挺耐看的,我可是记得你比我大不了多少岁,咱们男长三十慢慢悠,你只要营养跟上来,还能窜出一大截”
“哈哈哈”
二狗子真被眼前的二憨给逗笑了:“你小子脸上都灰不溜秋的,还好意思说我”
“嘿嘿,我才十二岁,又不着急娶媳妇,整那玩意做什么”
溪边野芹菜不少,俩人又挑了些,看看日头,天也不早了,这才急急忙忙往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