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灵悦耳的女声在整个大厅响起,比起主持人的夸张激昂,温故的声音像小溪,缓缓流过整个大厅,与今晚纸醉金迷的宴会格格不入:
“当我有权力压迫一个人,给予他痛苦,控制他的情绪,我希望我能记得,他在灵魂上是与我地位平等的人。我希望我能保持克制,保持理性,给予对方尊重。”
“所以今晚的献祭活动,我不需要他承受肉体上的痛苦。希望用他的音乐,作为‘祭品’。”
“我喜欢他的‘命运交响曲’”。
沉睡的少年宛若神话故事中的神祗,高贵、神圣、不可侵犯。然而,在现实中,在霍华德大学,他却是作为“祭品”的特招生,是可以任由他们为所欲为的对象。
今晚参加“最后活动”的诸位,都想看这位少年被拉下神坛,给他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用以填满自己无趣的生活,匮乏的灵魂。
在以往的“献祭活动”中,鲜血,暴力,尖叫,伤痕,疼痛,呻吟……这些才是主题,但是今天,“命运交响曲”?
全场哗然!
这些戴着号码牌和面具的天之骄子,似乎将他们所拥有的人性也给遮掩,开始用敲击表达自己的不满。女士们用精致的扇子敲打着椅子和桌子,而男士们用手杖敲击着地面。参与反对的人声势浩大,其他人冷眼旁观,静观事情的发展。
主持人此刻销声匿迹,不愿意在此刻冒头。
蒋集倚靠在沙发地一角,似乎早就预料到这种场景,懒洋洋地对温故说,“参加献祭活动的人是早就烂透的人,他们的生活毫无乐趣,明明拥有无尽的财富和至高的地位,但是却依旧感觉不够,所以舍弃人性,追求一些兽类的东西,比如鲜血,暴力,或者……性”,他看了一眼温故的反应,继续说道,“我原本也是其中的一员……”
温故看向外面,她面无表情地说道,“献祭活动的惩罚并没有做出规定不是么?所以我不算违反了条约,按约定应该执行我指定的惩罚了”。
蒋集状似无奈地摊手,“就像你说的,有时候联邦的法律在这里都不算好使,所以规定只是规定,大家的意愿才是重要的。”
温故嘲讽地看向蒋集,“但是你们却遵守可笑的校规,这说明你们对自己定下的规则还是很有用的。”
蒋集有些震惊温故提到校规,在某种程度上,温故说的没错,在追寻乐趣的时候,定下的规则轻易不会变,规矩就是规矩。
“校规是大家都认可的,而今晚的情况可不是;如果要按照你的方式进行献祭,那么需要更高一级的权力介入,比如四大家族的成员”,蒋集说道。
温故沉默地看着蒋集,知道他是在等她开口,等着她向他低头。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包厢内却格外安静。
“噤声!”
突然,有两个字响彻整个宴会厅。声音清正严肃,瞬时整个大厅安静下来。
温故有些意外,声音的主人是蔺景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