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高中,不比乡中,乡中离家近一点,假如想家了可以中午骑车回家,吃一顿家里可口的饭菜。这里是县城,虽然有求学的渴望但也阻挡不了想家的思念。尤其会想奶奶做得那一碗面。
奶奶的爱无声无息,奶奶的爱是平凡的,奶奶的爱更是深刻的。奶奶的爱是深刻刻在宋敏骨子里的。
一想起奶奶,就会想到奶奶的身世,奶奶的爱情,还有奶奶的亲情。
奶奶从记事起就是一个很精神的人,头上包裹着一条灰色的头巾,慈眉善目,笑容常常挂在脸上。记忆中的奶奶常常坐在屋前的大石头上,对路过的人打招呼。逢人常常说得一句话就是:我家宋飞和宋敏,就是行,聪明着呢,都是好孩子!对我可好着呢,却张口不提她付出很多很多无声的爱。
奶奶在家里排行老四,在1923年那个特殊的年代,虽然有的地方已明令禁止缠足,但是这个小地方,普通已民众还是认为缠足好看,在老百姓的心中“似足不小不可以为人,不可能为妇女”。所以在小时候父母狠心的为女儿缠足,以天足为丑,追求“三寸金莲”的美,好多女孩子只能被迫裹脚,为了裹得牢固,只得用布裹了一圈又一圈。奶奶父母早亡,上有三个哥哥,三个粗枝大叶的哥哥,只为了讨生计而活着,根本不懂裹脚的利弊,哪有闲功夫给奶奶裹脚。而当时奶奶还小不懂得怎么裹脚,错过了裹脚的最佳时节。奶奶的脚自由生长,大于常人,比起三寸金连,奶奶的脚大得如船。当其他女孩子大门一出二门不迈,而奶奶不是在帮哥哥们赶拉货的毛驴车就是跟哥哥们上树,疯跑,或者有力的耕作!相反一双大脚异常有力,劳动不输三位哥哥。自由生长的脚自由生长的心,这所谓的弊端在劳动面前却成了优势。
当别的女孩子都在十六七的年纪早早地找下了婆家,而看到奶奶的那一双大脚加上家境贫寒只能耽误了又耽误了。三个哥哥接力式的成家,三个哥哥一起努力盖房给大哥娶媳妇,大哥成了家又给老二成家,二哥成家以后,大哥二哥又给三哥成家。三个哥哥机灵人又长得帅,所以早早地成了家。而漂亮的奶奶却因为一双大脚成了老大难问题。媒婆说了好多,每看到一双大脚就没了下文。
当三位哥哥都有了孩子,奶奶仍然是一个人。
一九四几年的时候,民不聊生,饥饿是常态,好在哥哥们机灵,倒换粮食。把金贵的小米换成很多的小粉,麸皮,只为了一顿变三顿,虽然没有稠的但好在有稀的。生命还算扛得去,三个哥哥机灵,挖野菜,吃树皮,一大家的生命用力的扛着。村里还有邻近的村里来了很多河南人还有很多河北人。爷爷就是从河北逃荒上来的一批人。爷爷一大家一路西行到了这里。爷爷走了一路,看多了太多的生死离别,也许觉得这个地方是一路走来最好的选择。索性就定居了这里。爷爷长得一米八的大个子,皮肤白皙,虽然饥饿使爷爷的眼睛深陷脸上,但是仍然阻挡不了那一张英气的脸。爷爷勤快,在村子里开垦了一块块荒地,机灵的他不是种一季玉米面是改种了麦子,萝卜。精明的他把收获的麦子和萝卜一起吃,他把萝卜晒成萝卜干,萝卜秧做成酸菜。奶奶常常和爷爷在一起挖野菜,常常看爷爷开荒……就这样,奶奶喜欢上爷爷,喜欢上这个外乡人,爷爷也不嫌弃奶奶的大脚。爷爷勤劳的借上小推车,找上土和上麦秸,做起了土坯,盖起了第一座爷爷的房,那一座土坯房里有着这个外乡人的未来。爷爷当掉了他祖传的一个青花瓷盘。娶了奶奶。在那个吃不上饭的年代爷爷还是比较风光的把奶奶娶了。奶奶就以十斤淀粉和五块钱的彩礼给嫁了,嫁给了大奶奶十岁的爷爷。奶奶爷爷的爱情,有不羁世俗的勇气,也有冲破世俗魄力,还有勤劳善良的魅力。
爷爷能受,奶奶也能受,他们两个踏踏实实地经营着自己的日子。爷爷精明的讨着生计,而奶奶则勤劳地过着生活。两个人的相互配合走过一年又年一年。爷爷和奶奶生下五个儿子,宋清风是第三个。第一个孩子只活了几个月,从奶奶的回忆中大伯是麻风病要了命,奶奶在丧子以后常常以泪洗面,好久也走不出来,后来有了大伯心里才好点。奶奶一生有了四个儿子。现在的大伯在医院上班,二伯也和宋清风一样都是农民,宋清风排行老三,老四则由于家里太穷过继给了姨奶奶家。虽有四个儿子,但是宋清风照顾着奶奶的起居。在村里有时候不是比财力而是比势力,比儿子的多少。虽然有四个儿子,大儿子当兵转业回家在大娘村安了家,因为那里离工作地近。四儿过继给了别人也是外村。只剩下二伯和宋清风,二伯虽善良,奈何娶了一个厉害媳妇。只有宋清风比较随性,吕如翠虽然有时候爱吼但是本性善良、孝顺,也是和奶奶生活时间最长的。四个儿子给奶奶以生命的希望,也给了他们尊严的希望,毕竟在农村儿子才是一个家的希望。
奶奶很爱爷爷,只是后来生活好了,大伯和二伯相继成家。爷爷的身体却与日继渐衰,常常因为咳嗽冬天卧床不起。在宋清风十六时,爷爷患了一场严重的病,咳血而亡。当时宋清风还在读小学,考上了最好的初中,却因为这特殊的家境,与读书失之交臂。因为贫穷而辍学是宋清风一辈子的阴影。毕竟他是好学生,常常会因为没有读成书而叹气,假如的命运很多,宋清风只能找出最实际的一条路。奶奶因为宋清风的勤劳并没有受太多罪。一声“娘”,是宋清风对奶奶最用心的爱。从记事起,宋清风就是奶奶身旁的一大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