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人。”
柳盛和恭敬地说,将领闻言不禁轻轻一笑,“不必客气,今后就叫我公西伸吧。”
话音刚落,他已迈开步伐迅速走向校场。
柳盛和抵达后,他已精心挑选了几名合适的人选。
此刻,仍在细心挑选中。
公西伸并未干扰到属下的训练,只是挑选人才的过程较为繁琐,须要迅速完成。
准确无误地在人群中搜寻,直至锁定目标,将其从中牵引而出。
直至二十余人汇集完毕,将领方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丞相大人,此番均为探查之高手。”
公西伸含笑挥了挥手,客气地说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您请尽快返回,勿误了行程。”
柳盛和闻声后,未再拘礼,便携同随从径自离去。
旁侧有人悄声议论:“那位是谁呀?我好像听见咱们的将军称他为丞相。如此年轻,怎可能担任丞相之职?难道将军这是在用新法子考验我们?”
另一人轻笑回应:“别胡猜了,显然你是一直待在军营中,对外界所知甚少。”
“这怎么说得通。”
“他毕竟是前任丞相的公子,怎么就不能继承父业,成为新任丞相呢?”
“不至于吧,难道丞相之位可以家族传承?我记得,前任丞相不是已经遭遇不幸了吗?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
“前任丞相的确遭遇不幸,但他的儿子才华横溢,今年的文武状元就是他,皇上亲自封他为丞相。”
“哇,竟然如此!“
此刻的惊讶已非言语所能形容。只见他们训练的人见状,便缓缓步至前方,驻足聆听他们的谈话。
“怎么可能不可以,你有所不知。这位大人初入朝堂,便遭人针对,指责他不应担任丞相之职,那言外之意再明白不过。然而,他似乎并未察觉,还一味地处理朝政。”
“不可能吧,既然你称赞他为文武双全的状元,他又怎会看不懂这样的小伎俩。想必是鉴于朝堂之上的礼仪,不便直言罢了。”
“这实在难以启齿,他根本无法说出口。诸位想想,陛下既然下令斩杀了他的父亲,他为何仍对这丞相之位如此眷恋,难道他真的心机深沉至此?”
“若是据此断言,因父亲遇害便舍弃仕途,那么即便保住了颜面,又能获得何种实质?况此官职乃他苦读所得,难道他有其他退路可选?既是罪臣之后,又顶着状元的荣耀。倘若拒绝接受丞相之职,不论他投身士农工商哪一行,先不论他能否有所作为,即便有所成就,未来的日子又怎能安好?”
“亦未可知,或有人暗中盼其父丧命。此等忤逆不孝之徒,岂能担当相位之重任。”
“你终于道出了他人未曾触及之言。然而,你所言实在过于脱离现实,试想如果你的父亲犯下重罪,遭受朝廷的极刑,你岂能悖逆朝廷。你之所以发表这些言论,恐怕只是出于对他人家世的羡慕罢了。”
“我究竟在嫉妒他何事?难道仅仅是因为他的父亲曾经犯错而遭受斩首之刑吗?”
“我再也无法认同此类行径,对于这种品性的人,我向来敬而远之,建议大家以后也尽量减少与他的交往。”
霍诚见无法说服他们,心中又不甘,于是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狡黠的主意,“我何时否认过?你举例看看。我打算明天请假回家,让我父亲亲自下厨,他还会酿造美酒。”
“唉唉唉,各位都听见了吧。霍诚那小子记仇不说,那张嘴也是够辣的。我可是不敢再跟他打交道了,哈哈,哈哈哈……”
正当众人准备随声附和,一阵突如其来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原来的欢笑声,“看来我给你们的训练还是不够力度啊,怎么?是不是觉得强度不够?”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收敛笑容,不再作声,一个个低头不语。
期盼他未曾目睹自己的身影,训练员果然不负所望。
他将刚刚参与讨论的众人逐一分离,排列成一行,“又是你们几位,如故重逢。”
训练员戏谑地发话,“看来随便来个人,就能让你们激动成这样。尤其是当日亲历者,更应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不宜随意谈论。”
“对不起,林教头。”
众人的道歉声此起彼伏,然而林逸春却似乎对此毫不在意,“道歉又有何用?既然你们仍认我为你们的教头,就应该明白我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那位仁兄是何等人,若非你们今日身在玉龙军中,或许早已受其驱使。竟然还敢背后非议,我倒想问问,诸位中有谁不佩服他?”
此话一出,全场顿时陷入了沉默。
林逸春露出一抹冷笑,语气淡然地提醒道:“诸位可要明白,柳家在大庆的地位举足轻重。他们凭藉自身的实力跻身高层,若有人心存不服,我随时可以向将军汇报,让他将你调至军部,与人对决,切莫表现得如同女子般多言而无益。”
“是!”
林逸春察觉到众人已无意继续提及柳盛和,便果断示意他们接受应有的惩处。
这些人均是惯犯,对惩罚的内容自是心知肚明。
待几人离去,殿内气氛顿时凝重,再无一人敢轻易发声。
工部侍郎匆匆而至,瞥见右丞相正站在门口等待,不禁胆战心惊,步履维艰。
公永寿伫立于门前,神色迷惘,间或因疲惫微微调整姿势,目光所及之处,一名手持马鞭的下属正憨态可掬地凝视着他。
他唤道:“宋乐安,去将那人唤来。”
宋乐安应声而去,匆忙间朝工部侍郎所在之处疾走,边行边呼:“万和,何故呆立不动。”
万和瞥见宋乐安走近,急忙翻身下马,匆匆迎上前去。
“宋大人,您莅临此处,真乃出乎意料。”
他的话语中透露着一份谨小慎微,仿佛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出差错。
“我为何而来?自然是丞相大人有召。顺便问一句,你为何在此逗留不去?难道是未曾相识,还是别有安排?”
“哎呀,这哪里话,不过是骑马时速度稍显急促,尚未抵达目的地便稍作休息罢了。宋大人,您可别一转身就去告诉丞相大人,毕竟那未免有些不够朋友呢。”
宋乐安听后,忍不住哈哈大笑,乐不可支。
“你这家伙,真是个机智鬼,反应之快令人赞叹。不过,有一点你可能还真没考虑到。”
万和微微蹙眉,陷入了沉思。
宋乐安见状,急忙出声打断,不想让他继续深想下去。
“别再琢磨了,这事儿不值得你费神。我来找你,是因为丞相大人刚刚已经注意到你了,这绝非虚言。至于你为何一直站在原地不动,这其中的原因——”
“丞相大人已经注意到我了?”
万和毕恭毕敬地问道,宋乐安轻轻应了一声,“自然是看到了,否则我又怎会让你前来。顺便一提,今后若有急事,你感到不适时,不妨寻个无人之处稍作休整。”
闻听此言,万和仿佛终于放下心来,向着宋乐安施了一礼,说:“感激宋大人的关怀,那么我们这就一同前往吧。”
“成。”
宋乐安轻应一声,随即步履稳健地朝丞相府行去,万和紧紧跟随其后。
不久,两人便抵达府门前。
宋乐安率先踏上台阶,而万和则将马匹交予守门仆役,委托其妥善安置。
料理完毕,万和方才走到公永寿面前,恭敬地行礼道:“见过丞相大人,不知有何吩咐。”
“今日柳相亲自莅临,你大可不必拘谨,只需静立我身后便可,他想必不久便会抵达。”
公永寿并未打算与万和深谈,毕竟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柳盛和身上。
万和见公永寿如此安排,便打消了与他交谈的念头。
他默默站在宋乐安的背后,与他们一同等待柳相的到来。
柳盛和,那位不正是今年的新科状元郎吗?他此行有何贵干?难道是为了解决军部与检察院之间的纷争?
万和心中揣测,毕竟若是其他事宜,礼部必定会参与其中。
他之所以坚信此事与军部、检察院有关,实际上这种感觉早已八九不离十,若非为此,恐无其他原因。
便当他未曾开口吧,毕竟那话语仅是自言自语。
言语失当又有何妨?即便欺骗,对象也仅是自己,无损于功德的事,何必过分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