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今日您在此,正是理清误会的大好时机。”柳如辰的声音坚定而清晰,她直视着沈千千,语气中没有丝毫退缩,“我想,趁着大家都在,我们不妨一次性将我与沈千千之间的种种恩怨,一一理清。”
老夫人闻言,并未立即回应柳如辰的请求,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沈千千,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与关切:“千千,你是此事的苦主,就由你来说说吧。”
沈千千微微点头,似乎鼓足了勇气,缓缓开口。
沈千千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堂屋内回荡:“柳大娘子前几日邀我去沁香斋,本以为是要和解,却没想到她竟直言宰相府既然有能力陷害我父亲降职,也可以让我消失于这世上。”
“更威胁我说,若我不主动离开王府,她定会让我的孩子无法来到这个世界。”她边抽泣边诉说着自己的遭遇。
柳如辰无法理解为何有人会如此颠倒黑白:“沈千千,你怎可如此信口雌黄?那日我分明只是向你承诺会查清你父亲降职的真相,何曾有过半点威胁之意?”
沈千千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不断滑落,她继续哭诉:“我不愿离开王府,便匆匆离开了沁香斋。可回到府中不久,我便感到腹部剧痛难忍,回想起在沁香斋时饮下的那杯茶,心中更是惶恐不安。”
柳如辰听后,心中更是愤慨:“沈千千,事实究竟如何,你我心中都有数。只是我没想到,你竟会利用自己腹中的孩子来构陷于我,这等手段,何其卑劣!”
正当气氛剑拔弩张之际,老夫人终于忍无可忍,怒喝一声:“够了!柳如辰,你还有何话可说!”
就在这紧张关头,陆渊站了出来,他望向柳如辰,轻轻点头,“老夫人,侄儿这里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柳大娘子的清白。”
随后他从袖中取出几页纸张,缓缓展开:“这些乃是当年沈千千之父提举常平司任职三司使时,因救长子而贿赂御史台,最终导致降职的详细记录。一切是非曲直,皆在此中。”
沈千千闻听此言,犹如晴天霹雳,她猛地站起身,脸色煞白,声音因愤怒与惊恐而变得尖锐:“你胡说!我父亲一生清正廉洁,怎会做出这等龌龊之事!”
陆渊面对沈千千的质疑,神色依旧从容不迫,他轻轻拾起地上的纸张,再次递给老夫人,那上面赫然是御史台的判词拓本,官印清晰可辨。
“沈二娘子,请稍安勿躁。此乃御史台之判词拓本,官章确凿,其真实性无可置疑。”
沈千千心中慌乱,她几步上前,几乎是扑到老夫人身边,目光急切地在纸上搜寻,然而最终,她只是绝望地将纸狠狠摔在地上,嘶喊道:“你与柳如辰素来交好,这官章定是伪造!你们串通一气,欲陷我父女于不义!”
陆渊轻轻摇头,语气平静而坚定:“沈二娘子,真假与否,非你我所能一言以蔽之。老夫人若心存疑虑,大可派人前往御史台求证,一切自见分晓。”
沈千千见老夫人面露犹豫,心中更是焦急万分,她紧紧抓住老夫人的衣袖,泪水涟涟:“老夫人,请您明鉴!这定是宰相府与柳如辰联手布下的陷阱,御史台亦恐受其蒙蔽。求您一定要彻查此事,还我父亲一个清白啊!”
老夫人轻抚沈千千的背脊,温声细语地安抚道:“千千,你先冷静下来,我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言罢,她转而以严厉的目光审视着柳如辰,“暂且不论宰相与你父亲之间的恩怨,但说你下毒陷害千千之事,你又作何解释?”
柳如辰面色平静,坦然答道:“那日于沁香斋中所泡之茶,我亦曾亲尝,至今安然无恙,又何来下毒之说?”
沈千千闻言,情绪更加激动,她伸手指向柳如辰,怒不可遏:“她定是只在我的茶杯中动了手脚!不然,我怎会无端腹痛?”
柳如辰望着眼前这个曾经初见温婉如今却近乎疯狂的女子,她叹息道:
“沈千千,你我之间虽有误会与恩怨,但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更别提你腹中的孩子。你如今这般固执,不惜以自己的骨肉为代价来诬陷他人,我实难理解。”
此时,陆渊适时地拿出了另一张纸,沉声道:“老夫人,请您过目。这是沈二娘子离开沁香斋后,在一家药铺购买药品的收据。”
嬷嬷接过收据,恭敬地递给了老夫人。老夫人接过一看,她的脸色顿时变得复杂难辨。
那纸上赫然写着“堕胎药”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