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冷月如霜。
府内今日夜宴请贵客,烛火倒是点的很亮。
现在宾客散去,下人们开始灭了烛火,收了灯笼。
好似方才辉煌的国公府不复存在,一切都是假的。
国公府当年的荣光在黑暗中逐渐没了色彩,依稀还有六十年前大长公主嫁入国公府时的繁荣。
这处宅子曾是高宗为最宠爱的女儿出嫁准备的,谁都没想到最宠爱的大公主却爱上了资质平平,胜在美貌无双的老安国公司夜城。
天有不测风云大长公主英年早逝,昔年安国公司夜城也因作战指挥不当,战死了沙场,独留如今的国公爷这么一个儿子。
司南封则是安国公府的三代独苗,出生时先帝还没死,将他继位小侯爷。
安国公府曾经也显赫过,只不过司南封的祖父在世时建树一般,为此现在也算是落寞了,若非司南封高中状元郎,怕是早已湮灭在京城皇权之下了。
不同于赵家,老定北侯在世时就是正二品大将军,是靠军功被封为定北侯,如今赵浅浅的父亲和三个哥哥都有军功,即便没有祖上荣光,光靠自己也是足够加官进爵的。
烟竹院内,今天倒是不少人来。
有许多赵浅浅眼生的,她悄悄打量了一圈,面上神情却是极为端庄的,对着侧卧软榻上盖着轻薄被褥的老夫人微微蹲身。
“母亲深夜唤我来可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了?”
老夫人低喘着粗气,脸色瞧着不太好,恐怕又是犯病了,虚弱的半靠在堂嫂柳月的身上,含着笑看着赵浅浅:“来了。”
“坐吧。”
房内还有司南封表舅家的两个儿媳妇,陪着司南封的表舅母坐在一旁的软凳上。
以往这两家是绝对不会上门的,可巧现在司南封高中状元,什么样子的亲戚都开始上门了,赵浅浅嫁过来三年,倒是不知道国公府竟然有这么多的亲戚。
国公府老夫人卢氏给她一一介绍,她也轻点头含笑行李,“不知舅母和两位嫂嫂来未曾周全礼数,倒也不是我失礼了,实在是无人告知。”
按照规矩行李,她径自坐在距离卢氏不远不近的方凳上。
既然卢氏不讲规矩,她也没必要遵守规矩。
卢氏笑着说:“这孩子都被我惯坏了,你莫要见怪!”
“听说你今日和大郎闹了别扭,误会以为我邀请的是什么红颜知己,我知道你这孩子心思重,想来不清不楚的,要睡不着了。”
“这不?这就是今天的正主,庐阳伯的儿媳妇,你唤一声姨妈便可!”
“陈夫人安好!”她心里有事,可亲切不了一切打掩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