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着那双掏粪的手做出来的饭，一吃就是十年。”

“那年我参军入伍，又是十年，我才出来。”

“二十八岁，一出来我就杀了仇人全家，你相信吗？李老头，这个全村最落魄的掏粪工，他的坟却是整个村子里修得最漂亮的！”

李文询笑道：“如此说来，我称得上是一个爷们！”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很快被查到了，本来应该是死刑的，那群警察太笨了，抓不到我。”

“国内待不下去了，哥们偷渡到了南国。”

“那里，才是真的人间地狱，我所见识过的，人性最丑陋的一面，都在进入那里后……看到了。”

“在那里，你想活下去很简单，只要帮他们诈骗夏国的人就行，但我可不干！”

“我李文询这辈子，就没花过一分歪门邪道挣来的钱！”

李文询又笑了：“如此说来，我算是一个诚实的人。”

“知道在那鬼地方我怎么活下来的吗？”

“我吃了人，别误会，一整个人我还没有那种饭量，我只是吃了一个用电棍电我的人的眼睛，一个用脚踹我的人的嘴唇，还有……一个骂我的人的耳朵。”

“因为吃人，他们准备杀了我，威胁我要把我的器官贱卖。”

“但是他们太弱了，一群没有经历过训练的流氓，被我在园区耍了个团团转。”

“他们要卖我的器官，自己的器官却被我吃了个干净，甚至还让我得到了一把枪。”

“当兵人拿到了枪，他就不再是人了，而是一具行走的武器。”

“我记得一把枪搭配一个备用弹夹，我杀了将近三五十人吧。”

“从那天开始，我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不重要，活下去，才是最基本的。”

“你可能觉得我疯狂，我是疯狂，我觉得这个世界并不属于我。”

“我发觉不是因为仇恨让我变成了这样，但我想报仇，我总得给自己找一个怒火发泄的出口。”

“可能是为了报仇，也可能是我已经熟悉了在杀戮中求生的感觉，我越来越麻木了，我想死了，就回国了。我以为回国他们会判我个死刑。”

“谁承想，由于我在盲目杀戮的同时，救了一个富豪的女儿，在富豪专业的法律团队帮助下，死刑改判死缓，死缓改判无期。”

“知道吗？监狱里那群人从来不敢欺负我，因为我眼里有杀意，他们碰我一根手指，我绝对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他们！”

“在这样的环境下，我活得很滋润。”

“直到……我知道我当年的仇人竟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李文询有点癫狂，他的声音开始颤抖，变得沙哑，他睁大双眼，面部开始涨红。

他想要吼出来，想要拼命地吼出来，但他的声音依旧被压制着，不大不小，不强不弱，声嘶力竭，歇斯底里。

“可惜，我刚从监狱逃出来，就遇到了末日！”

“你们，看到我身上的囚服，就对我百般侮辱，他们不是我想要杀的人，是他们自己找死。”

“都他妈末日了，那群人还敢找死！”

李文询的语气从愤怒，变成了癫笑。

他双手划过脸颊，摸向光秃秃的头皮。

“当我杀掉一个人后，我找到了……彼岸。”

“这世界何尝不是一场荒诞离奇的游戏呢？能够作为这个游戏的玩家，我有了上桌的资格。”

“既然是一场游戏，NPC的死亡便无足轻重，不是吗？”

李文询站起身，将烟头扔在地上碾灭。

接着他拿起一瓶白兰地的葡萄酒，倒在杯子里一饮而尽。

“西方人的酿的什么鬼东西！我还是合得来啤酒。”

他随后一扔，白兰地碎了一地。

“时候不早了，不过也奇怪BOOS怎么还没出现呢？”

李文询双手撑在落地窗前。

“来吧，赶紧来吧，让我杀了你，或者……把我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