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软接住,这瓶水一直被暖风吹着,也带了点温度。
一个人要死,总要让他亲眼看着,切身体会才有意思。
那瓶温热的水倒了一半在黑帽子脸上,躺在地上的人瞬时清醒。
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自己是个什么状况,额头就被冰凉的物体抵住。
这两人不是东西,但有句话倒是说对了,这里没有监控,又无人经过,做任何事情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想活命吗?”苏软问。
男人艰难点头,喉间发出听不出音节的字眼。
苏软冲车后不远处的白帽子抬抬下巴,“爬过去,我就饶了你。”
黑帽子眸子亮了下,他在外面冻了太久,身体变得迟缓,但也还算能动。
他动了下,手好像被什么压住,他看过去,左手被压在车轮下,已经是血肉模糊,流出的鲜血被冻成冰块。
黑帽子像是这会才感觉到疼一样,喉间发出难以遏制的痛苦,然后看向苏软,嘴巴微动。
苏软假装没明白他的意思:“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你的意思?”
黑帽子艰难咽了口唾沫,唾沫像是快被冻成冰块一样,经过喉咙,如刀刮一般的生疼。
“我....动.动不了。”
苏软看向驾驶座的男人,陈弘港像是知道她要什么,从中控拿了个小尖锥精准扔向后座。
苏软拿下尖锥,放在黑帽子手边,什么话都没说,又好像都说了。
黑帽子还想说什么,外面实在太冷,尤其对于她这样刚被冻过的人来说,苏软不想在浪费时间,直接枪口抵住他的脑门,食指佯装扣动扳机。
此时天色已经昏暗,雪花还在不断往下落,那张明媚张扬的脸庞加上血红的眼眶,在昏暗的夜色中,如同地狱爬上来的鬼魅。
黑帽子不知哪来的决心,拿起尖锥就往那只被轮胎压住的手上砸。
一下。
一下。
鲜血四溅。
那只被压住的手已经完全看不出形状,黑帽子目眦欲裂,瞪着通红的眸子,不敢停一下。
直到胳膊自由,他才扔掉尖锥,朝不远处的白帽子爬过去。
苏软起身靠着后备箱,她在大衣兜里摸索了下,从里面拿出陈弘港的烟,含在嘴里叼着。
漆黑的暮色,细小的火星飘出一缕烟雾,不断往上升,然后消散。
汽车灯光打开,雨刮器掸掉车后的积雪,陈弘港才看清她的背影,微卷的发丝和肩膀都飘上了雪花。
“我,我过来了。”
黑帽子颤着嗓音说。
苏软把脚边的尖锥踢过去:“把他弄醒。”
在生死面前,什么朋友兄弟,似乎都是扯淡。
黑帽子迅速拿起尖锥,砸向白帽子的右手。
手掌瞬间被砸穿,覆盖在上面的积雪被染成红色,尖锥透过手掌陷进雪地,白帽子醒过来,黑帽子男人迅速转头,讨好地看向苏软。
“你们强*过多少人?”
莫名的问话,黑帽子一怔,小心翼翼开口:“没,没有。”
白帽子也反应过来当下情况,顾不上跟他计较被戳了个对穿的手掌,配合道:“对,没有。”
此地无银的意思,苏软没说话,只是叼着烟,拿着枪随意把玩,那枪口却是对着两人。
“一个!”
苏软还是未动。
“三个!我们弄了三个!”黑帽子指向白帽子说:“其中我只主动了一个,剩下的都是他让我干的!”
兄弟反目的场景,苏软没功夫看,手上的枪口对着他们摇晃:“你俩把对方作案工具嚼碎了吃下去。”
“今天,我就放你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