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笑花这回是真摔严重了,正痛苦地躺在床上,大概是因为林根要跟自己离婚,脸上是既气愤又伤心,红着一双眼睛不停地流眼泪,嘴上不停地骂骂咧咧。
“林根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跟你熬了一辈子,现在日子总算好些了,你竟然要抛弃我?弃糟糠,你不得好死。”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跟了你,呜呜呜……”
“……”
闹出这么大动静,村里的人都赶来看热闹了,现在整间屋子都挤满了人。
刘笑花虽然在村里的风评不怎么好,可林根此刻的做法的确让人气愤,不少人开始对他指指点点。
“林根,不能这样子做人,人摔一跤就好好治,离婚太严重了。”
“就是,做人再怎么样也得有点良心,否则天打雷劈。”
“……”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地声讨着林根,林家的几个孩子和孙子,也同仇敌忾地盯着林根。当然,他们认为林根不地道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如果老两口真离婚了,现在半生不死的刘笑花肯定得落到他们头上。
以前的刘笑花就算嘴巴不讨人喜欢,但好歹能给家里干活,能上工挣工分,还能帮忙带孩子,如今的她就是拖累。
他们当然想把刘笑花跟林根绑死,就算以后要出钱养她,起码负重也不会那么重。
至于林根,他就坐在那里,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任凭别人怎么说,他就一句话,离婚。
谁劝都不好使。
就连最有威望的林国富,也插不上嘴。
所以,等霍长征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把希望都落在他身上。
“长征,你总算来了。”林国富如同看到救星一般,只是发现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忍不住问:“岁岁呢?”
“她困了,在家午睡,你们有什么事情,直接跟我说就可以了。”霍长征淡淡地说。
“……”
老妈摔得不了身,老爸老爸闹离婚,她却还能安然午睡,这底气估计就只有霍长征能给。
在场的人虽然心里对林岁岁有微言,但只要看到霍长征那张不苟言笑的脸,都只能把到嘴边的话给吞回去。
林国富也知道霍长征护短,只要他认定了,别人怎么说都没用,于是把目前的情况事无巨细地跟他说了一遍。
“长征,正所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赶紧劝劝你老丈人,让他跟你岳母好好过。”林国富苦口婆心地说。
“林叔,这事情我管不了,我家岁岁也管不了。”霍长征一开口就是撇清责任,说:“要说他们家只有岁岁一个闺女,就算只是养女,咱对这事义不容辞,可现在他们有两个儿子,这事情绝对轮不到咱插嘴,要是多说一句都是不懂事。”
“……”
只一句话,在场所有人都被他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呀,平时不都说“养儿防老”,“出嫁的姑娘不要插手娘家的事”吗?他们就是这么严格执行的。
眼看着霍长征把林岁岁跟林家撇得干干净净,林家老大就急了,脱口而出道:“咱爸妈养了她林岁岁这么多年,现在我妈这样,她总得出钱养咱妈。”
林家老二跟林家老大这段时间都要闹矛盾,可此刻却一条心了,连忙附和道:“就是,她不管咱妈可以,她给钱,每个月都给钱。”
“给钱?为什么要给钱?”霍长征嗤笑一声,转而问林国富,“林叔,按照咱村的规矩,出嫁的闺女需要养父母吗?”
这话其实挺没良心的,虽然现在没有规定说出嫁的闺女需要赡养父母,但他认为女儿有这种义务,但也要看实际情况。
林根和刘笑花与其说把林岁岁养大,倒不如说是请了个童工,四五岁的年纪就开始给家里干各种活,没有工钱就算了,还经常饿肚子,甚至一个不高兴就打她。
林国富被他这个问题问住了,顿了一下才说:“根据咱们的老规矩,父母老的时候,的确是由儿子来养。”
这个就是传统,在场看热闹的村民也没有意见。
林家兄弟见状,知道从霍长征这里已经没办法捞到好处,只能重新把枪口对准林根。
“爸,如果你真那么狠心跟咱妈离婚,那你就净身出户,把钱和房子都留给咱。”林家老大说。
“就是,人可以走,任何东西都不能带走。”林家老二附议。
面对兄弟俩如同仇人一般地看着自己,林根也一脸不在乎,说:“钱我可以不要,但房子得给我留一小间,就村尾那间小房子,剩下的你们自己分。”
林家统共就两间房子,一间比较大的,就现在住的这间,就算以后老二娶了媳妇甚至分家了,他们都得挤在这里面,除非有人有钱建新房子。剩下的一间就是村尾的老房子,很小,但林根一个人住,足够了。
林家兄弟俩对视了一眼,都同意了。
“行,不过咱说好了,你今天这么绝情,休怪咱兄弟俩以后不给你养老。”林家老大忿忿地说。
“没问题,只要你们不要来烦我就行了。”林根说着站起身来,对林国富说:“林老兄,今天你来做见证,以后我跟他们各走各路,毫不相干。”
林国富看着他们闹成这样,叹着气摇头,转过头打算问刘笑花意见的时候,却见她激动地下一刻就要坐起来一般,只是实在做不起来,她颤抖着手指着林根,嚷嚷道:“不能让他走,不能让他走……”
林家兄弟以为她不甘心,连忙上前劝说道:“妈,算了,既然他跟你离心了,就算把他绑在这里也不会待你好,以后咱们会照顾你的。”
反正家里的钱已经到他们手了,往后的事还不是他们说了算,反正已经瘫在床上了,再往前走一点,他们就轻松了。
“不是,不是……”刘笑花喘着气说:“你赶紧去看看我的钱还在不在?不能让他给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