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银、金、银、铜、铁……不仅是金属，所有物质都能作为炼金术的材料，只不过起始性质的不同会导致加工难易的差别，水银的流动性使得它是最好的新手材料，仅次于水银的是使用者自身的血液，无需更多的处理便可激发真理的特殊，成为炼金术的基础，其中的生命力也可以作为驱动异常的方式。

“有什么问题吗？”授课暂且告一段落，章白梦问道。

“没有。”岁隐答道，惊讶于自己的理解力。章白梦所言的许多理论与现象违背了过去二十多年生活中积累的刻板印象，而她居然能够毫无阻碍地听懂，并顺畅地并入自己的世界观。

“真理的影响会让人接受那些与现实迥异却切实存在之理。看起来你与真理的适性相当良好，一般的觉醒者需要约一个星期的时间来适应这些理论。”章白梦视线下移，看向岁隐手握的烧杯，听课的间隙她随意地将其握住，“那是什么？”

岁隐低下头，看向不知为何显得明亮了许多的水银，愣了片刻，“我好像……完成了扬升？”

“……无意识做的？”章白梦似乎也被震惊到了。

“听您讲课的时候，下意识地跟着做了。”岁隐有些慌张地松开手，“我这是操作出错了吗？”

“并没有，只是我们可能得提前进行第二课了。”章白梦看了眼屏幕之外，“下一步，用你的能力，将扬升的水银与普通水银分离。”

岁隐低下头，再度看向，指尖深入烧杯，停在水银液面上方，然后尝试着发动了能力，感应着水银中出现变化，与先前全然不同的成分。

细碎的结晶声响起，银色的晶体自液面中生长，构成了纤细的晶簇，扬升后的纯化水银具备了新的性质，尽管构成了晶簇，表面却仍然闪烁着粼粼之光，似乎只要轻轻触碰，便会崩塌回归液体。

“非常完美的操作。”章白梦微微颔首，再次露出笑容，这一次多了些情感的流露。

“我可以留下来做个纪念么？”岁隐用镊子夹出晶簇，液滴顺畅地分离，没有带起一丝杂志。

“当然可以。”章白梦低头看了看手表，“那么先给我一些时间，我需要重新安排一下后面的课程。”随即她关闭了视频看向前方，数十个充盈着幽蓝液体的圆罐竖立在她前方，就像是水族馆里的玻璃棺。罐中悬浮着数十具躯体，有些大小如婴儿，有些则初具少女体态，还有一些呈现出明显的老态。

她们都长着与章白梦一样的面孔。

……

不知道岁岳怎么样了，他的课程有趣吗。趴在桌上，看着面前培养皿里的结晶，岁隐漫无边际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