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冲林见智挤出一丝笑容道,“贤婿啊!莫要听你娘瞎说。”
“整件事老夫也有错,不该那么说你,老夫就自罚一杯。”
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又一笑道,“贤婿,消消气,今日难得我们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吃饭,就不提这些乌七八糟的事了。”
三夫人却怒意难消地说道,“既然我们家都给你道歉了,你是不是该把止血丸的药方交出来呢?”
林见智冷哼了一声,双手抱胸靠在了椅背上,“交?岳母大人这话说得可真是理直气壮啊!”
“我只是个女婿,又并非是你们府上的府医,帮你治咯血症也从未收过你半文钱,何谓交啊?”
“再说了,帮你治咯血症的药方是我辛辛苦苦四处走访名医,花了无数心血才做出来的,又不是你们顺天府的东西,我为何要交啊?”
“当初我之所以花那么多心血为你治病,只是看在与叶臣相的夫妻情份上,如今你们做出这等事来,就想着将我赶出顺天府,那这份情份是不是也该收回来了?”
三夫人使劲咬了咬牙,忿忿地说道,“那你开个价,要多少银子才肯卖给老身?”
林见智嘴角一勾,不屑地说道,“对不起,我不卖!”
“你!...”三夫人气得咬牙切齿,胸前剧烈的起伏,忍不住又咳嗽了起来。
叶方海赶紧拍了拍三夫人的后背,将满腔的怒气压回了腹中,陪着笑道,“贤婿啊!你家岳母向来体弱,多亏了你制出止血丸这才保住了她的命。”
“我们顺天府还是很感激你的,刚才你家岳母说话有些不妥,还望贤婿莫放在心上。”
“你家岳母确实也很需要这份药方,你看如何才能将药方留在我们顺天府呢?”
林见智嘴角一翘,“这倒简单,药方呢我可以白送,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前几日岳母去我房中,以我与小雀乱来为由将我污蔑了一番,如今事实已经清楚,这所谓的乱来都是你们设计出来的诡计。”
“既然真相已经大白,那岳母大人是不是也该给小婿一个交待呢?”
“这...”叶方海愣住了。
眼珠子转了两圈,一笑道,“当然,当然,既然是误会,你家岳母自然要给你个交待。”
然后转过头冲三夫人说道,“夫人,你前些日子污蔑了贤婿,是不是?...”
说着冲三夫人使劲眨了眨眼。
三夫人迫于无奈,只好咬了咬嘴唇道,“好,老身就跟你道个歉!”
“前几日老声说话太冲了,说得有些过头,是老身不对,向你道歉!”
“这回总该满意了吧?”
林见智冷笑了两声,这才慢慢地从怀中将药方掏了出来。
啪地一声往桌上一放。
然后扳动轮椅转了个身,悠悠地说道:
“罢了,这饭我也吃饱了,告辞了!”
说完,扳动轮椅,退出了饭桌,向堂外行去。
众人呆呆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两日之后,陛下果然召见了林见智。
并颁下一道圣旨准他和离。
林见智也未再多耽搁,拿着自己的包袱,让老丁帮他雇了一辆马车,便头也不回地出了顺天府。
府中没有一个人送他。
只有老丁推着他上了马车。
叶诗涵本送了他一千两银票,也被他留在了书房的桌上。
我林见智不缺你顺天府这点钱!
一车一马一马夫,便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京城。
顺着官道直奔千里之外的南离县城。
一路颠簸,行了一个多月,终于进入了滇州郡的地界。
滇州郡已是大周的最南端,靠近交趾国。
此时山峦也越来越多,连绵起伏,沟壑林立。
官道也逐渐变窄,在深山密林间蜿蜒曲折。
周围的乡村也越来越少。
满眼望去,尽是瘦骨嶙峋、破衣烂衫,为一口饭艰难劳作的穷苦百姓。
更有甚者,有一些白发苍苍的老者衣不遮体地蹒跚在官道两侧,向过往的行人乞讨。
有一些饿死的饥民尸首就倒卧在路旁,也无人掩埋。
有的已成了白骨。
林见智看着这惨状,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滇州郡虽山林密布,但也不算荒漠,怎会有如此多的饥民呢?
当地的官府难道都不管管么?
这一日傍晚,林见智进了一家驿馆。
却见驿馆大门口停满了马车。
不少来往的商人在驿馆旁点起篝火席地而坐。
林见智甚是奇怪,为何这些来往的客商都聚集在驿馆门口,不去投宿客栈呢?
待进了驿馆,拿出自己的敕牒和告身后,驿馆的差役急忙向他拱手行礼。
“原来是新上任的林大人,小的们见过林大人!”
“小的们这就给林大人安排二楼的雅室。”
林见智点了点头,问道:
“这驿馆门口为何聚集了这么多人?为何他们不去投宿客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