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楼道里,摇摇欲坠的老旧走廊电灯明灭不定,暗淡的灯光仅能勉强照出周遭的墙壁和走廊轮廓,黑暗中时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有时隐约能看到几只灰色的老鼠蹿过。
马昭迪跟着男人走在这条走廊里,小心地避开脚边的垃圾和横流的污水,但扑鼻的恶臭还是从楼道往鼻子里钻,几乎让他恶心到想吐出来。
“我真受不了,哪怕是在贫民窟,脏一点乱一点我也可以理解,为什么还能这么臭啊!”
男人瓮声瓮气地回答道:“我也不确定,有可能是哪个房间里的尸体又腐烂了。”
“......牛逼。”
马昭迪好奇他的说话声音为什么变得有些不太一样,在旁边伸脖子一看,原来这家伙早早就把自己的鼻子堵住了。
于是他也伸手捏住了自己的脖子,声音变得瓮声瓮气起来:“为什么会有人傻到把尸体藏在自己家里,而且还放到腐烂发臭?”
“也不一定是藏在家里的,可能只是自己死在房间里了,听房东说,以前也有过磕嗨了的瘾君子或者逃回家里的黑帮最后烂在房间里的事。”
“这种房子也有人敢租?”
“你也可以选择去街上找个豪华酒店订一间总统套房,或者去桥洞下面,小巷里面躺一夜。”
“我突然觉得这个地方就挺好。”
没钱的穷光蛋当然住不了酒店,至于在公园长椅或者桥洞里住——最好的情况是被流浪汉扒光身上的衣物和钱,钥匙等所有的一切;最坏的情况是在某个无人关心的黑暗角落里面被人抹了脖子,然后再扒的一干二净。
连埋都没人埋。
男人走上前,掏出钥匙想要开门,马昭迪却突然伸手拦住了他。
“先等一下,你家里有谁?”
“我的妻子。”
“那你怎么跟她介绍我?”
“我可以说你是我新认识的朋友。”
“那我叫什么?”
“......”
楼道里的空气突然变得尴尬起来。
马昭迪稍微有点没绷住自己的表情:“真的,以你的脑子,做罪犯没前途的,或者说,待在哥谭没前途的。”
男人的脸上又稍微有一点红温,但还是强忍着怒气问道:“那你叫什么?”
“马昭迪。”
“真奇怪,听起来怎么像是个亚裔名字?”
“嗯?”马昭迪微微愣了一下:“你看我像哪里人?”
“......你不说我还没怎么留意。”男人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马昭迪:“你明明是个亚裔,为什么看起来反而像是哥谭本地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