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夏邑待二人走远后,他才悄然返回屋内。夏公公见夏邑一脸凝重,一语不发,心中便已猜到了几分。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自是不会主动开口询问,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
宴席上,众人自是酒酣耳热,兴致盎然。皇上原本打算今日宴会结束后,便前往清凉殿给予华贵妃应有的体面与恩宠,然而,华妃却以温仪公主更加思念父皇为由,温婉地将皇上推向了闲月阁。
一时之间,宴席结束,宾客们纷纷告退,各自散去,皇上道处理完正事便去闲月阁,悦嫔听闻此言,自是满心欢喜。
皇上传唤了夏邑与夏公公回禀。不料,二人入内时脸色凝重,似有难言之隐。皇上见状,沉声问道:“如何了?”
夏公公低眉顺眼,恭敬地回禀道:“奴才与夏大人经过多方查证,发现那害人的药物乃是丽贵人暗中下在了沈常在调养身体的汤药之中。沈常在对此全然不知,只因欣喜自己怀有身孕,不慎落入了丽贵人的圈套。而丽贵人所用的药方,来源颇为蹊跷,似乎与满姓大族有所关联。不知陛下是否即刻下令拿下丽贵人及其近身侍从?”
提及满姓大族,皇上心中不由一紧,富察氏与沈氏素来无怨无仇,此事背后,皇后恐难逃干系。皇上沉吟片刻,道:“此事暂且搁置,待朕回宫后再做定夺。另外,先暗中恢复惠嫔的待遇,不可声张。”
夏公公闻言,正欲行礼退下,夏邑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夏公公心领神会,知道夏邑必有他话,于是又补充道:“今日奴才与夏大人在御苑等候陛下时,无意间撞见果郡王与莞常在举止亲密,似有拉扯之态。”
“什么?”皇上闻言,手中的手钏猛然一掷,发出清脆的声响,足见心中怒火。
夏邑接过话题,详细叙述道:“果郡王当时正拉着莞常在的胳膊,将她从御苑的池塘边拽上了岸。莞常在的裙摆挽在腰间,双脚赤裸,情形颇为尴尬。臣等虽不便细听,但仍隐约听见果郡王提及‘缥色玉柔擎’与‘缥色玉纤纤’等词句,臣等不明其意,只记下这两句。随后,莞常在认出了果郡王,二人便在一旁交谈甚久,提及了‘紫笛、玫瑰醉’等物,果郡王还询问了莞常在的闺名。”
皇上听罢,怒不可遏,脸色铁青。“今日务必留下果郡王,就说是朕要与他下棋。”皇上怒极反笑,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给朕盯紧了他们,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及时向朕禀报。”
这夜,皇上并未前去后宫,苏公公亲去通传闲月阁:“启禀娘娘,皇上今晚与果郡王多饮了几杯,酒意上头,现下已经歇下了,娘娘不必再等,还请早些安歇。”
苏公公的话语虽轻柔,却难掩其中的尴尬与无奈。闲月阁内,悦嫔闻讯,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却也只能强颜欢笑,吩咐下人准备安寝。而她的心,却如这夜风中的烛火,摇曳不定。
而皇上这里,却是怒气冲冲,一脸铁青,夏邑回禀:““启禀皇上,果郡王并未直接回府,而是独自留在御苑的一叶小舟上小憩。不料,不久后,莞常在悄然上船,奴才见状,立刻安排侍卫上前询问。果郡王起身查看,衣着整齐,并无不妥,随后便亲自将莞常在送回了镂月开云宫。只是,沿途二人并肩坐于船头,夜色朦胧,奴才等虽竭力远眺,却也只隐约见到小舟随着轻晃,其余细节,实在难以看清。”
夏邑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谨慎与不安。皇上听后,更是怒不可遏,手中的茶杯被重重掷在桌上,茶水四溅,犹如他此刻的心情,波涛汹涌,难以平息。
“好一个果郡王,好一个莞常在!”皇上咬牙切齿,眼中闪烁着熊熊怒火,“朕倒要看看,你们究竟有何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