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咸的海风裹挟着湿冷的雾气,扑面而来。
在闻昔三人潜下深海的时候,周铮、灰烬和简不繁三人回到渔村。
渔村里一反常态,死寂得可怕。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
只有村长家灯火通明。
被一群神情呆滞的村民围得水泄不通。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古怪的腥甜味,像是某种祭祀用的香料,闻久了让人头皮发麻。
周铮谨慎地观察着四周,眉头紧锁,“看来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村子里发生了不少事。”
简不繁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幽暗的光,“那些村民……看起来都不太对劲。”
灰烬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他的手指在腰间的毒药瓶上轻轻摩挲,“小心点,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
三人沿着墙根,弓着身子,悄无声息地挪动脚步,朝着村长家靠近。
他们尽量避开月光照射的地方。
借着房屋和树木的阴影掩护自己,一路来到村长家院子外,藏身在一处隐蔽的阴影中,偷偷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他们注意到村长家的院子一角堆放着一些捆扎好的干草和木柴。
在干草和木柴的上面,还摆放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贝壳和海藻,散发着淡淡的腥味,像是某种祭祀用的贡品。
“恐怕是在准备献祭日的祭祀。”周铮压低声音,眉头紧锁,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总觉得这诡异的平静下隐藏着更大的危险。
简不繁的目光落在村长家门口,那里站着几个村民,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脸色惨白,眼窝深陷,眼神空洞无神。
“周哥,那些村民……怎么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简不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安。
灰烬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并且默默撒了一些药粉掩盖他们的气味。
【弹幕:村子里不对劲,一定有问题!】
【弹幕:周妈带崽小心啊,千万别被发现咯!】
突然——
从村长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声音苍老而虚弱,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简不繁猛地一惊,下意识地想冲出去。
村长家的那个老婆婆瘫痪在床,并且还说自己也有个孙儿叫小繁,这很难让他不感同身受有些许恻隐之心。
更何况,那声惨叫听起来是那么的无助和痛苦,让他无法坐视不理。
但他还没来得及迈出一步,就被灰烬一把拉住。
“别冲动!是陷阱!”
话音未落,几道黑影便如鬼魅般从暗处窜出,带起一阵阴冷的风。
就仿佛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幽灵。
他们迅速包围了周铮三人,断绝了他们所有的退路。
包围圈越缩越小。
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为首的矮小男人,正是从浓雾中借着队友性命跑出来的克尔斯。
阴沉着脸,目光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他身上还残留着未痊愈的伤势,绷带裹着的手臂隐隐渗出血迹,而手中则握着一根古怪的权杖,权杖顶端镶嵌着一颗闪烁着诡异光芒的黑色宝石。
克尔斯的脸上挂着一抹残忍的笑意,“哟,这不是我们的小祭品们吗?怎么,迷路了?”
“克尔斯?”周铮暗骂一声晦气,不动声色地将简不繁护在身后,“关你屁事!”
克尔斯轻笑一声,眼神轻蔑地扫过三人,“看来,你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告诉你们也无妨,这个村子,现在我说了算。”
说完,他将手里的权杖往地上敲了敲。
黑色宝石闪烁起光亮,仿佛一颗邪恶的眼睛在注视着这一切。
周围的村民立刻围了上来。
一个个目光呆滞,如同最听话的傀儡般,挥动着手里的鱼叉或者木棍,冲向周铮他们三人,其中甚至还有之前给周铮他们提供过住所的疤叔以及乌婆婆等人。
“看来,你已经控制了他们。”周铮注意到他手中权杖上亮着诡异光芒的宝石,语气冰冷。
“这可不是控制,”克尔斯隐在黑色的兜帽下,倾泻出一丝阴沉的笑声,纠正道,“这是合作。他们自愿献出自己的灵魂,换取神明的恩赐。顺便,替我把你们这些碍事的家伙清理干净。”
狭窄的巷道内,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周铮沉着地指挥着,“灰烬,左翼!掩护我!”
他话音刚落,灰烬心领神会,手中的毒粉精准地撒向左侧的敌人,逼退了靠近的几个村民。
与此同时,周铮手中的唐刀寒光一闪。
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将试图偷袭的村民逼退。
刀锋与木棍的碰撞声,惨叫声,怒吼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渔村的寂静。
简不繁脸色苍白的被两人护在身后。
手心沁出了冷汗,却强作镇定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寻找着三人逃脱的契机。
【弹幕:克尔斯这小子阴魂不散啊,怎么哪儿都有他!】
【弹幕:周队!灰烬!可得保护好我们的小繁繁!】
【弹幕:在线等!急!周队他们要怎么逃出去?】
混乱之中。
简不繁被薇薇安火焰圣剑掀起的火光困住。
腿上被人狠狠的踹了两脚。
“嘶——”他倒吸一口凉气,跌坐在地上,小脸瞬间煞白,钻心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
之前被深海之息灼伤的伤口崩裂,渗出血迹,染红了绷带,一路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薇薇安嫌恶地皱了皱眉,像是怕脏了自己的手,直接将他扣着肩膀,扔到了村长家阴暗潮湿的柴房。
【弹幕:卧槽!薇薇安这娘们儿下手真狠!专挑人薄弱的地方踹,繁繁宝贝的腿啊!】
【弹幕:克尔斯这个狗东西!玩不起,就知道搞偷袭!阴险小人!】
简不繁被重重地摔在柴房里。
潮湿腐朽的木头气息混杂着霉味钻进鼻腔,呛得他喉咙发痒,忍不住咳嗽了好几声。
他蜷缩着身子,腿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
整个人微微颤抖着,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薇薇安嫌恶地拍了拍手,语气轻蔑:“老实呆着,别想耍花样。”
说完,便“砰”的一声关上了柴房的门,落锁的声音在寂静的柴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简不繁蜷缩在柴堆的角落里。
听着门外逐渐远去的脚步声,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挣扎着坐起来,柴房里只有几缕微弱的光线从木板的缝隙中透进来,勉强能看清周围堆放的杂物。
他颤抖着打开手腕上的个人面板,指尖飞快地在屏幕上敲击着,给闻昔发送了一条简短的信息:故意被抓,里应外合,献祭日,祭坛,隐藏任务。
发送完毕后,他删除了信息记录。
然后将个人通讯面板彻底关闭,像是销毁罪证般紧张地环顾四周,生怕黑暗中藏着什么窥探的眼睛。
他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腿上被踢伤的地方,入手一片湿漉漉的触感,黏腻的血液浸透了绷带,顺着腿部滑落。
他沉了沉眸色,从系统背包里将屯着的止血药剂和绷带取出来,粗略的将腿上伤口重新绑了一下,又从柴堆里抽了几根木柴绑在绷带四周围了一圈,勉强固定住了受伤的腿。
老鼠在角落里窸窸窣窣地啃食着不知名的腐烂物。
简不繁靠着柴堆,粗重地喘着气,努力平复着胸腔里剧烈的心跳,强忍着恶心,警惕地环顾四周。
确认没有其他危险后,才缓缓闭上眼睛,养精蓄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