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真遗憾。没有看到皇子的出生。我多么希望你和任皎能有一个孩子。这个愿望。在我有生之年实现不了了。”王思媛躺在床上叹了一口气。

“陛下，还有一件事情想要和你说一下。”

“岳美人是陛下的生母。应该追封皇后了。”

梁珏听了这话，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从王思媛口中说出的。他惊喜的抬起头。

“我知道当年因为这件事情。你和王思忱吵了一架。其实。我之前也想过这件事情。我虽然养了你这么多年，但你毕竟是她的儿子。我不能抢了她的。属于她的皇后。不能不给。”

“她是你的亲生母亲，没能让她早进太庙享受香火。属实受委屈了。到了地下，我还得向她道一声不是。”

“母亲。”这是梁珏第一次喊王思媛母亲。

“你叫出了母亲，很想她，是吗？”

“儿臣是在叫您母亲。”

王思媛愣了一下。伸出自己颤抖的手，抚摸了梁珏的脸颊。湿湿的。仿佛是刚刚哭过。

“我一生没有自己的儿女。当日，为了我的地位。和你父皇的欢心。一直重视你太子大哥。多少忽略了你，你不要见怪。”

“我，我听你叫我一声母亲。就算你当初多么的怪我。我也都认了。”

王思媛的手突然无力的滑下去。眼睛微微合上。

“母亲，母亲！”

太医赶紧过来。扎针用药。让王思媛缓过来。但显然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那天深夜。王思媛稍微有了一些意识。嘴唇颤抖。仿佛在说些什么。梁珏凑到她的身前，侧耳倾听。

“我不要和先帝合葬。单独一墓就好，不封不树。不必金银陪葬。一切从简。”

王思媛走了。终年三十七岁。从一个明艳的少女，到一口木棺，只需十九年。

第二天，梁珏和任皎夫妻两个一起守灵。梁珏想起王思媛生前的话。“母后生前不愿意与父皇合葬。这是为什么？”

任皎沉思了一会儿。“母后知道父皇生前最爱的是自己的原配褚皇后。所以。父皇的陵墓。有他们夫妻两个就够了。母后不想去那里打扰他们清静。她不属于那里。”

“母后是个孤独的人。父皇没有爱过他。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去爱别人。为了家族荣耀。被送到这里。开启了自己无趣的一生。”

“家族的兴衰？就必须要牺牲一个女人吗？”

“男人在前朝为国效力。女人在后宫为君分忧，家族兴旺。无论男女。都应该出这一份力量。没有人能逃脱这个宿命。太后是。我也是。”

“有的时候。还不如做一个庶民。你是不是也这样想过？”

“臣妾以前确实这样想过。后来太后提点臣妾。身为庶民，每日要为衣食奔波劳碌。作为高门的子女，每日要为家族荣耀殚精竭虑。谁能做到一辈子纯粹的无忧无虑呢？世间古难全。哪里有那样完整的人生呢？”

说着。任皎感觉自己有些恶心。梁珏看他这样，以为是操办太后丧事累到了。随机传了太医。但太医的一句话。顿时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

“皇后怀孕了。”

梁珏和任皎都很高兴。梁珏想起王思媛遗憾没有抱上皇孙。

“还好，还好，我们没有让太后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