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王思媛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敢如此的顶撞自己。

“太后让陛下娶你的外甥女。只是予你自己家方便。全然不顾陛下的死活。他俩强行摁上做了夫妻。但是陛下不喜欢她，这不是毁了任姑娘吗？”

“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校尉，竟敢如此顶撞太后？”太后旁边的宦官朱代厉声斥责高毅。

眼看事态升级。梁珏知道高毅是心疼自己。但是他如果再这样顶撞下去。只怕会惹得太后和骠骑将军的嫉恨。便立刻将高毅拦在身后。

“高毅来京不久礼数不周。还请母后赎罪。”

“陛下。江山，美人。你要什么，还是好好想想吧。”王思媛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二天早晨，王思忱提出了这一建议。“请陛下迎立太常卿任仲康之女任皎为皇后。”

梁珏没有正面回应，只是向朝臣问道，“诸卿以为如何？”

群臣惧怕王思忱的权势。纷纷进言：“任仲康之女才华出众，品德贤良。适合中宫之选。”

梁珏何尝不知道，任家与王家唇齿相依。自己本身就是被王氏兄妹扶上位的。王氏家族要想保持荣耀，自然要立自己亲信的女儿。

梁珏沉思立了一夜。

梁珏坐在寝宫一夜未眠，脑海里回想着阿雪的身影。

他想起阿雪披着自己的狐皮大氅。在榆州的院子里蹦来跳去。在撮合高毅和尹茹安的过程中，为他出谋划策，在袁寂的家里拿刀保护他。那矫健的身姿，精灵古怪的眼神。始终在梁珏脑海里不能散去。

梁珏从袖子里掏出了白狐尾。双手轻轻的摩挲着。眼泪划过脸颊，却不自知。

可他自继位以来，朝政大事一直都是由王氏兄妹把持。很多事情他都做不了主。许多国家大事，也必须与王思忱商议了以后才能实行。他没有忤逆的权利。

“有朝一日。我定要娶你为妻。”

“对不起，我食言了。”

第二天，高毅找到了梁珏。看见梁珏红肿的眼睛。

“你昨天晚上不会一夜没睡吧？”

梁珏抬起头。“是啊，一夜未眠。”

“那你想怎么样？”

梁珏苦笑一声，“我能怎么样，这件事情没有回转的余地。他们既可以扶起我，也可以废了我。立后的事儿。我是不答应。也得答应。”

“世间果然有很多事情。是不能顺心随意的。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大哥。你能不能和茹安在一起，而我……”说着拿出白玉杯，苦酒入喉。

“怎么办？大哥，我食言了。”梁珏靠在高毅身上，哭了出来。

高毅轻轻的拍了拍他，“这也不能全怪你。”

天子大婚是国家的大事。褚攸之作为皇家使臣早早的去任仲康府上迎立后，宣读诏书。本来梁珏想安排高毅去的。可高毅为了维护自己，顶撞了太后。太后没有同意。高毅就只能坐在席间，看着自己的好兄弟和一个不喜欢的人成为了夫妻。

还是一样的流程，沃盥，对拜合卺，结发。只不过身边的人不是阿雪。而是任皎。

任皎坐在榻上，不敢回头去看梁珏。梁珏也没有心转过头去看她。只是默默的感叹了任皎的名字。“你的名字很好听。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西流夜未央。”

“夜深了，早点儿睡吧。”然后就自顾自的躺下了，丝毫没有顾及到。在榻边泪流满面的任皎。

任皎回过头。梁珏已经睡着了。

“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

几天后的朝会。梁珏提出一个藏在自己心中许多年的事。

“朕想追封朕的生母岳氏为皇后。”